失不小,坡上防守的士卒,也是用人命在煎熬。
一二十丈长的缓坡就一个冲刺的距离,不少次,北戎人利用箭雨压制,用沙包铺路,在修者的率领下杀上冰墙,亏得岭上的修者人多势众,与士卒奋力搏杀,把北戎修者驱赶下去,随后用火瓶阻断后续北戎士卒增援。
每一次北戎人冲上跑马岭,双方士卒都是一次死伤惨重的人命交换。
“老子,老子……”
庄胖子脸色狰狞,糊满鲜血,听到下方才消停又响起催命似的牛角号声,最后颓然一叹,骂道,“那混蛋,他娘的要害死咱们?”
单立文跟着一叹,口气放缓,“老庄,再坚持坚持,快天亮了,即使姓柳的在路上耽搁,老盖也不会见死不救,都是老兄弟,咱们得相信老盖。”
“唉,只能相信老兄弟了。”
庄胖子摇摇晃晃,准备往自己的防守地盘走,心中清楚,老盖只有两千骑,顶不了什么大用。
陆参军从射满箭矢的雪舟下方钻出来,左手倒抓一柄染血战刀,长袍浸透血水,头发散乱,脸上冻得青白,肩头还残留着一截割断的箭杆,右手有些哆嗦,从怀里摸出一个密封竹筒。
在两人诧异注视下,陆参军把竹筒递向单立文,赧然道:“出发前,柳先生交代属下,如果咱们在跑马岭坚守三个时辰,援军还没有到,两位统领大人可以依照密令行事。”
庄胖子劈手夺过竹筒,捏碎竹筒取出里面的一卷纸条,甩开一看,脸色有些古怪,半响没有吭声,把纸条往老单一递。
单立文接过纸条,瞄了一眼,上面写着“朝东南方向发黄色警讯焰火三颗,间隔三息一颗”,想了想不得要领,老盖率领骑卒绕一圈是往西北去了,怎的让他们向东南救助?又问道:“柳先生还有何交代?你一并讲来。”
陆长军挪近几步,低声回道:“柳先生说,如果警讯焰火发出,两刻钟内还是没有援军赶来,跑马岭上实在坚守不住,可以下令,让士卒们往西南和东南两个方位撤退,修者趁乱遁走。”
庄胖子自然明白所谓的撤退是让士卒们掩护修者逃命,他气笑了,骂道:“我他妈……老子能不顾兄弟们死活?狗日的小白脸,尽出些破烂馊主意,他娘的会不会带兵打仗?”
单立文拍了拍胖子,“再坚持坚持吧。”从袖袋摸出三根黄色焰管,准备试一试召唤援军,坡上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他还干不出用士卒们性命掩护自个逃遁的事儿,除非是跑马岭失守。
正在此时,西北方向高空中突然爆开一朵硕大烟花。
赤色照耀雪地,染得远近红艳艳的。
喊杀声随着马蹄轰隆潮水般涌来,无数晶晶亮亮的火点,在空中雨点般起落,一团团火光在北戎人后方骑阵砰砰爆开,隔着有数里,都能看到成片寒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