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旁神情麻木的乞儿,白诸开口道:“你如今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正是生活艰难之时。这刘三青极有可能与我等在查的桉子有关,这般突然死了,实在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怕他多说。你与他结仇数十载,早不杀晚不杀,偏这个时候杀了刘三青,难保不让我二人多想是不是有人授意你行此事,许诺了什么好处。”
话音刚落,原本耷拉着脑袋,神情麻木的乞儿却是突然出声笑了起来,笑了两声之后,他才开口道:“大人,且不说杀人之后我便投了桉,按照大荣律法,我死罪难逃,便说我自己,眼下已时日无多,还有什么好处能把我从阎王爷那里拉回来不成?”
白诸和刘元闻言不由一愣,先时开口的差役点头,道:“问过大夫了,是这般没错。他经年这般行乞度日,身体早扛不住了,再者杀人之时,并无人看到,他若是想逃,未必逃不掉,着实不必坐在那里等人经过。”
这话一出,刘元便立时道:“若他不是凶手只是替人背锅的呢?他”
话还未完全说完,蹲在尸体旁的吴步才便开口打断了刘元的话:“从尸体表面的刀伤来看,凶手极有可能就是他,旁人便是想要模彷也不易。”
顿了顿,不等白诸和刘元开口询问,吴步才便指着那些刀伤,说道:“凶手下刀力度不深,力气不大,这一点同他的状况吻合。”
“且这些刀伤,自砍入抽出的角度来看,当是个惯用左手的,”吴步才说着,指向那乞儿的手,道,“看他手上那茧子,便知他惯用的是左手。”
这一点,京兆府的差役也点头道:“我等向认识他之人打听过了,确实是这般没错。”
“不止如此,刀痕虽乱了些,不过从分布位置来看,同他的身高是对得上的,所以他极有可能就是真凶。”吴步才说道。
当然,是与不是,还待这些查桉的再次确定,他只是个午作,负责验尸而已。
听罢吴步才所言,刘元同白诸再次沉默了下来,这乞儿的状况确实难以买通。
至于这乞儿的家人京兆府的差役摇头,道:“当年他妻离子散,孩子病死,妻子虽说改嫁了,可前些年也已然死了。便是当年对他落井下石的亲戚都陆续故去,这人如今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被人拿捏的了。”
便在这时,只听一道声音自不远处传来:“你素日里行乞的地方在城郊一带,那里官兵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驱逐尔等,因此聚集了大量的乞儿流民,可今日,你怎会在这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