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先是跪在床前,为杜安穿上鞋子,然请杜安站起来,为杜安换上一身衣服。然后,为杜安净面,刷牙。一阵洗漱过后。杜安坐在一面半人高的铜镜面前。看着自己的倒影,十七八岁的公子哥,面白如玉,自有一身贵气。比前后世的小鲜肉多了几分气度。
好一个翩翩公子。
卿卿在杜安身后为她束发。
杜安长发也有小十年,仅仅稍稍修剪过。坐在椅子上,长发几乎要垂到地面之上。
如果说之前的种种,是杜安习惯了这个时代的种种。但是这头发,却是杜安从来能弄不来,只能让卿卿来做。
卿卿就是服侍杜安的少女。
说起来,她并不是杜家的奴仆。而杜家旧部之后,父母双亡之后,就被养在杜家,介于宾客与养女之间。从小跟随杜安一起长大。家中上下都默认了,将来卿卿定然有妾室的名分。而杜安将很多内宅的事务让卿卿来负责。
杜安说道:“家中有什么事情吗?”
卿卿一边给杜安梳头,一边说道:“别的事情倒是没有,只是太子殿下也走了快一百天。国丧要过去了。家中的白纱都能摘下来了。再有就是姑姑的病情。随着天色转暖,姑姑病好多,刚刚听人来报,姑姑昨夜睡的很安稳。没有再夜里惊醒了。”
杜安点点头说道;“去封一百贯给孙太医。叨扰他再来府上几次,给姑姑复诊。姑姑太苦了。”
杜安几乎是姑姑一手养大的。
姑姑对杜安来说,就仿佛母亲一般存在。
姑姑的苦,与杜家的灾难,都源于十几年前的一场大败。当时为枢密使的汾阳郡王郭秉义力排众意,令安西总督西征碎叶,迎来一场开国以来除却太祖朝西安之役,武宗朝广平郡王漠南之败之下,本朝第三场大败仗,数万骑兵,逃过安西的不过数千。战死大小将领,几百名。汾阳郡王世子战死。汾阳郡王郭氏男丁,战死数十。大小公侯伯,战死十数员。其中就有杜安的父亲,杜纯,大哥杜平,三叔杜质,乃至于杜家男丁十余位。令本来人丁兴旺的杜家。除却几个在外地作官的堂叔,嫡系一脉,只有杜安一个人。
当然了,比起杜家的苦。姑姑的苦更甚。
姑姑本来就嫁给了宁陵伯葛家。也不知道是幸与不幸。宁陵伯家族并没有将所有男丁都投入这一战。所以最少姑姑的丈夫,宁陵伯世子就没有去。
但是比杜家更不幸的是,杜安的父亲,杜纯带着杜家子弟,为大军断后,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