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淡淡的说道:“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一个只知道征战的将军,一个为了取信皇帝,可以杀了自己儿孙的人。陛下不会觉得安全,反而会觉得害怕。这样的人,无牵无挂,心硬如铁,一旦谋反,何以制之?”
王离说道:“由此看来,赵高献上这个计策,分明是在害我们王氏啊。”
王翦呵呵一笑,说道:“赵高是个聪明人,怎么会提出这么愚蠢的建议?他是在故意说反话啊。”
“老夫这些年,位置越做越高,最后官至太师。整个朝廷,人人见了我都要敬重三分。我也有些飘飘然了。我倒忘了,这赵高,不是当年刚刚受刑的赵公子了,已经贵为中车府令了。我们如今有事相求,却令一仆役把他叫来,确实有些无礼了。来人啊,备车,我要亲自去赵高府上一趟。”
王贲急道:“可父亲的身体,当不起马车的颠簸了啊。”
王翦摆了摆手:“无妨,刚才被槐谷子一气,有一口闷气压在胸口,喘息不得,这才痛苦难当。不过经过赵高这么一开解。老夫已经好多了,什么战神,什么太师?都是狗屁。就算被竖子辱骂了又怎么样?我用计杀李牧、杀魏齐的时候,会在乎辱骂吗?”
随后,王翦下床上车,步伐果然轻快了不少。赵高府中,赵高正在和胞弟赵成饮酒。
赵成有些担忧的说道:“兄长之前那一番话,恐怕得罪了王翦。”
赵高呵呵一笑,说道:“若王翦这么轻易便被得罪了,那他就是个鼠辈,不配和我赵高来往。”
赵成无奈的说道:“王翦军功赫赫,怎么到了兄长这里,倒成了鼠辈了?”
赵高淡淡的说道:“那些武夫,往往在战场上精明无比,到了朝堂上,却浑浑噩噩啊。就比如李信、王离之流。就是典型的没脑子。”
“若非陛下看中李信,若非王翦护着王离。我只要说上几句话,这两人就人头落地了。你说,他们是不是鼠辈?”
赵成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兄长之前,是在试探王翦了?”
赵高嗯了一声:“是试探,也是提醒。王翦这家伙,年轻的时候,倒也有些小聪明。可惜啊,被人吹捧惯了,这架子抬上去了,就下不来了。结果被槐谷子一通羞辱,就从高处摔了下来。”
“呵呵,谁还没有卑贱的时候?他王翦,也不是一开始就做到了太师。若他始终端着架子,最后为了那点可怜的面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没准真的会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