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多数人不知的地方,战争已然开始。
斥候厮杀,甲士嘶吼,血肉堆砌成山,鲜血流淌若河,仿若令天地倒悬的军阵对撞轰然,无数鲜活的生命转瞬凋零枯萎。
但在这战争的起源,
大炎的权力中心,
那三名老者间的肃杀氛围却迅速地消退着。
只因宰相留了一线。
许殷鹤虽将那正在悄然发生着的战争摆上了台面,但却并未将爆出那悍然出兵之人的名讳。
也许是隐忍,也许是退让。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这位相国大人还不想现在便撕破脸皮,而暂时边打边谈,将这场战争局限在西泽洲一地,也符合所有人短期内的预期。
在九头地龙的拖曳下,巍然厚重的天子行宫缓缓地驶入了目的地,一路护卫的无归军则在皇龙林外围止住了军阵,由常驻狩场的金甲禁军接过了护卫责权。
骑乘着似若貔貅的异兽,一身蟒袍的李诏渊目光平静的注视着那已然远去的陆地行宫,以及那笼罩在浩渺烟波的水墨山林,声音带着一抹追忆:
“这狩场当真一点没变。”
前方身着重甲戎装,为李诏渊牵马的将领闻言回眸,略显讶异:
“那时殿下应当不过总角之岁,竟然还记得?”
李诏渊眺望烟雨山林,目光似若穿透的时间,微笑呢喃:
“本王也想忘,但忘不了,忘不了当初母妃与本王在此地于那皇龙旌旗下被那位帝后羞辱的场景。”
将领闻言收回了目光,沉声低语:
“自从殿下您领军以来,那皇后应当不好过,尤其是近来这三日,那毒妇定然提心吊胆。”
皇帝在大限将至之前出行,不使禁军护行,反让二皇子率军,已然是一个极为明显的政治信号。
“乾坤未定,切勿妄言。”
李诏渊声音敛去了笑意,意味深长:“本王那皇长兄前些日子可才与那三公子见过一面,而三公子似乎真的很不待见本王。”
话落,
李诏渊摆手打断了将领尚未出口的话语:
“大伴,变阵吧。”
“.是。”
随着军令传递而出,行伍之中没有任何熙攘的交谈,结密集阵列的甲士们于静默中开始了变阵。
除了簇拥着阵眼的中军以外,数万甲士高效而迅速的向着四周散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