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
“我并无指责之意。她一介女流,能无偿医治百姓,已殊为不易。只是”谢玄英抿唇,没说下去。
晏鸿之莞尔。
他多少能猜到弟子的未尽之言,可时下风气如此,能有几人,尤其是女子,能够摆脱世俗之见呢?
他笑笑,不再多言:“不早了,上山吧。”
二人遂离去。
*
程丹若并不知道,离自己十步之遥,两个封建士大夫因自己的事,引出了一番关于贞洁的讨论,观点在当下算得上十分先进。
她只是一个接一个地接诊病人。
为什么不看成年男人?男女大防确实是一个考虑因素,但另一点,无论是晏鸿之还是谢玄英,都是意识不到的。
假如给成年男人看诊,那么家中的女人,就会失去看病的机会。
看病是免费的,药材却要他们自己买。
而无钱治病的人家,谁没有病呢?
穷人还愁没有病生吗?
女人的病更多一些,无法保持卫生导致的妇科病,多次生育导致的子宫脱垂,丈夫乱搞传染上的花柳病,太多了。
她看过最容易治的病,是闭经。
“你女儿没有病,她吃得太少了,长不大。”程丹若对她的母亲说,“多给她吃点东西吧。”
妇人愁眉苦脸:“哪有钱唷,一个小囡囡,有口饭恰就算好命了。”
女孩的胳膊和腿瘦得和麻杆似的,好像风一吹就会断。她怯生生地问:“大夫弗来塞,吾要嫁人了,能不能给吾吃副药,流点血就好了?”
程丹若摇摇头。
母女俩满怀遗憾地走了。
然而更多的时候,连药方都很难开。
中医看病,太难了。
她不是神医文的主角,能瞬间辨认出是什么病症,大多数时候都很没信心。
望闻问切,望是最简单的:面色潮红,多是热证,苍白多是血虚,萎黄就是脾胃虚,晦暗是肾亏,黄疸是湿热。再看舌苔,白黄腻黑,都有不同的对应。
切脉就很复杂了。
什么样的脉象是浮脉,什么样的是沉脉,摸起来好像差不多,很难辨认。这就必须要多摸,多分辨,才能捕捉到细微的差别。
可就算摸准了,中医里有多少是可以借鉴的,有多少是巫医的残留?
难道药方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