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亲自伺候,递给墨点就是孝心了。
“倒杯水来。”晏鸿之吩咐墨点。
墨点又去倒茶。
趁此机会,晏鸿之瞧向程丹若。她已是及笄的年岁,身量中等,装扮素淡,样貌秀丽,虽无大家闺秀的娴雅娇美,却有不卑不亢的心气。
心气是最难得的。
晏鸿之微不可见地叹口气,却总觉一股微妙的迷绪盘桓心头。
“丹娘。”他终于忍不住,借着醉意问,“三郎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程丹若纳闷地抬头,却见晏鸿之神色奇异,似犹豫,似试探,似好奇,还有一点点说不出来的纳闷。
她明白了,想想,反问:“明月好不好?”
晏鸿之故意道:“明月何皎皎,当然好。”
“是,明月当然好。”程丹若道,“吾心自有光明月,千古团圆永无缺。”
晏鸿之一怔,旋即大笑。
他忽然明白了心中挥之不去的迷思:今朝所有的在意试探,归根究底,未尝不是一句“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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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谢玄英独卧帐中,难以安枕。
诸多思绪划过脑海:为什么是“赏心悦目”,不是“巧夺天工”?耿耿于怀半天才说服自己,两件事未尝不能并存,他不过是先此后彼罢了,并无他意。
可转念一想,在意这件事,本身就不太对。
若是荣安,他最熟悉的表妹,先说她“天真”,再说“娇憨”,反过来又有什么区别呢?他半点不会多想。
如果真的毫无区别,压根不必在意。
“在意”本身,就让人在意。
他更烦躁了。
偏生这时,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船舱的隔音本就不好,谢玄英耳力过人,听得更清楚。
他分辨得出,轻微的“吱呀”是门轻轻掩上的声音,有人从晏鸿之的屋里走了出来,接着是脚步声,落地很轻很干脆,是程姑娘的步法。
平心而论,她走路的姿态并不好看。
谢玄英知道好看的步法是怎样的,端庄者如青竹挺拔,沉静如渊,娴雅者如静花临水,典雅从容,至于娇怯扶柳之姿,固然好看,却流于媚俗,他一向不屑。
程姑娘说不上来。
这也正是谢玄英困惑的地方。
——为什么如此普通的走路声,他居然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