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山终于到了。
请来的向导四方打听,很快领他们到了所谓的汉太子墓,果然有一方古碑埋于山脚下,隐约有些篆刻的壁画。
晏鸿之大喜,如获至宝,立即叫人去寻村民,将这块石碑清理出来。
秋日虽是农忙季节,可有外快不挣是傻子,三四个村民很快扛着锄头过来,听护卫指挥,将穿孔的石碑拉出地下。
紫苏和管家一道讨了水来,洗杯子煮茶。
晏鸿之绕着石碑转圈,等拖出大半,更是急不可耐,直接上手抹去浮土,辨认上面的字迹——“敦煌长史武君之碑”,是隶书。
“武君”他念叨着,“三郎,金石录是否记载有‘武氏有数墓,皆在今济州任城县’之句?”
谢玄英记性过人,立即道:“是。此地古为任城。”
“果然!”晏鸿之知晓碑文的来历,愈发来劲,“或为武梁祠?!”
日头过了头顶,村民与护卫才将石碑弄出来。
墨点将石碑清理干净,晏鸿之再亲自上手,用白芨水涂抹石碑,随后铺纸。
这直接关系到后面拓印的好坏,他轻轻拈着棉连纸,小心翼翼地铺贴,这是产自江西铅山的好纸,最适合拓印碑文。
晏鸿之做得仔细,半天才铺成,铺平后再沾水,耐心将边缘包妥,以免松脱。
待纸张略微干透,再用墨汁拓印。谢玄英不肯再让他亲自做,代为刷墨,墨汁要不干不湿,正正好,因此要时时留心,颇费力气。
收工已是夕阳满天。
众人又回到昨夜的村子,晏鸿之叫管家去寻人,打听石碑的来历。有老者说,那边的山名为“武宅”,又曰“武翟”,进一步证实武梁祠的可能性。
里长的老妻与女儿送上饭食,不过一二蔬菜,一只炖鸡,还有几个鸡蛋。
晏鸿之心挂石碑,下午又喝茶吃点心,倒不是太饿,喝碗鸡汤,略用些蔬菜,便点上蜡烛,欣赏新拓的碑文。
“果真是汉魏隶书。”他欣赏许久,心夺神摇,“去岁有人送我一张曹全碑的拓印,原想今年去趟郃阳,不想此地竟有如此遗珠。”
谢玄英称是。
晏鸿之又道:“明日开始,再叫人四下看看,可有残碑遗漏。”
他应下,又劝:“老师今日吹了一天的风,早些休息才是。”
秋风萧瑟,在风里忙活一下午,确实吃不消。晏鸿之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