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渐大,早已不能在宫里留宿,今天必能到家。
思忖片刻,对大丫鬟道:“把丹桂叫来。”
“欸。”
很快,大丫鬟便带着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进来。她身量窈窕,面容娇美,白银条纹衫,海棠红挑线裙,白皙的脖颈仿若天鹅的颈,纤细又脆弱。
柳氏瞧见她,不由轻轻叹口气。
说真的,家风严谨的人家,不兴通房丫鬟那套。都是十五、六岁成亲,早早备下丫头做什么?假如亏了身体,或是弄出庶子,就是一堆麻烦。
靖海侯有庶长子,也是迫不得已。当初随老侯爷出征,老太太怕有个万一,才专门留个后。
柳氏有心为谢玄英说门一等一的好亲事,自有她的盘算——儿子样样都好,若是原配嫡子,什么烦恼都没了,如今却差个世子爵位,眼光奇高的人家,怕是要迟疑。
但她有自信,只要儿子身边不放人,又是这样的品貌,打着灯笼也难找。真心疼爱女儿的人家,必定愿意把掌上明珠嫁过来。
然而婚事吹了。
虽然陛下已经派人为荣安公主物色驸马,但公主出降,岂是数月能成的?再赶也要明年,若再留一留,怕要后年。
后年,谢玄英十九了。
十九岁未成亲,哪怕在京城也算晚的,总不能一直没有房里人。家中备着,好过孩子在外头被人带坏,留恋不三不四的地方,那才要糟。
可无论道理多么明白,亲手破坏自己的计划,柳氏仍然一阵气闷。
她不说话,丹桂也不该抬头,战战兢兢跪在堂下。
柳氏思绪百转,又落到这丫头身上。
这是她身边的二等丫鬟,平日只做些针线,样貌不差,性情温和,不爱争抢,既不妖妖调调,也不千伶百俐,不大容易勾坏爷们。
她留意半年,且叫得力的妈妈过,勉强能放心。
唉——也是没办法。
柳氏揉揉眉心,淡淡道:“今儿你就去霜露院伺候吧。”
“是。”丹桂面颊绯红,却不敢抬头,规规矩矩地磕头应下。
柳氏敲打她:“好生伺候。”
丹桂打了个哆嗦:“奴婢一定尽心竭力。”
“去吧。”柳氏端茶,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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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华灯初上,谢玄英才进侯府的门。
“给母亲请安。”远行归来,他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