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乳泼了程丹若一身。
“我不想嫁给别人。”荣安主说,“我不要韩郎,我就要表哥。父皇,你就成全我吧。”
皇帝看苍白虚弱的女儿,忍住怒,解释说:“若是个宫人,是个奴才,我赏你也就赏你了。你别忘了,身上和你都流谢家的血,你们是嫡亲的表兄妹,祖上是开国,荣安,这事不成。”
荣安主无力地瘫倒。
半晌,才说:“那,我不要嫁给韩郎。”又说,“也不要余郎、罗郎。”
“晚了。”皇帝的脸沉了下来,冷冰冰道,“朕让你选,你不选,这时候寻觅活也没用。旨下发,韩旭,你不嫁也得嫁。”
“父皇!”荣安主哀鸣一声,泪落如雨。
皇帝看看她,却没有心软:“朕足够纵容你,也太纵容你了。”
确认女儿没有性命之忧,帝王的至高无上便不容挑衅。吩咐:“看好主,不准她再寻觅活。”又道,“服侍茶水的,杖毙。”
立在墙角的宫女霎时面色惨白,“噗通”跪地,眼泪大颗大颗掉落,却不敢哭出声,更不敢求饶。
这是宫里的规矩,哪怕赐都不允许哭嚎,否则祸及家人。
洪尚宫垂首:“是。”
帘子晃动,皇帝走了。
程丹若起身,看了一眼瘫软的宫人,端起温热的羊乳:“主,喝了这个。”
荣安主紧闭嘴巴,不合。
“快扶主,她没有力了。”程丹若看向众宫人。
宫人们一个激灵,赶紧扶住荣安主。她身边年纪最大的奶嬷嬷含泪,接过程丹若手中的碗,喂她喝。
方才的大吵大闹,耗尽了荣安主仅剩的体力。
两个宫人一左一右扶住她,奶嬷嬷亲自喂药,她胃里又火烧似的难受,犟了一会儿,慢慢张开嘴巴。
“主放心。”程丹若半蹲在她身边,眼睛看药碗,“喝药就好了。”
荣安主受她折腾,自无好脸色,冷冷瞪去。
程丹若佯装不觉,吩咐道:“尽量让主多喝一些,涌吐纵然受罪,能吐出来就好大半,若是吐不尽,接下来才是受大罪。”
奶嬷嬷连连道:“正是,寻常人家都是用金水,主不能受这样的罪。”
金水就是粪水,是民间常用的催吐方子。
“咱们都上心些,别让主受这折腾。”程丹若瞥眼奶嬷嬷,似有悟,“一会儿绿豆甘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