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带笑,可见系不错。
荣二奶奶则毕恭毕敬,表面挑不出错,可不用心,专捡柳氏不爱吃的,还要说对身好。
再看周围,冬日天暗得早,丫鬟已经开始点灯。
头顶的中心,垂盏八角料丝灯,和现代的水晶灯比,虽不够亮,可每面都画不同的图案,蝙蝠、葫芦、松柏、仙鹤,美得令人惊诧。
墙角则是落地灯,莲花样式的灯挡,火苗照,好像花蕊随风而动。门檐挂盏明瓦灯,四方平角,都是菊花的图案。
丫鬟捧铜盆、手巾侍立,窗边的案上,个腰肢纤细的丫头在泡茶。立在后侧的丫鬟,小心将菜品摆到柳氏面前,虾须镯勒出纤细的手腕。
比起白天的富丽堂皇,夜晚无疑更具温情的气息。
但程丹若受不到丝毫的“人情味”。
这哪里是家里吃饭,是会所应酬啊。
她在心底摇头,手上却稳稳地夹了块茄给柳氏。
晚饭各怀心思的气氛中,完美结束。
程丹若拧干帕,递给柳氏擦手。她面净手,面道:“今儿有人送来筐玛瑙葡萄,你拿些去尝尝,吃好就同我说,莫要客气。”
玛瑙葡萄?看来,婆婆对她用人的举措十分满意。
程丹若:“多谢母亲。”
她带篓葡萄回去了。
晚上有腌螃蟹。
鸡蛋不好吃,可硬咽,生食再好吃,程丹若也不碰。
谢玄英说:“我记得你吃螃蟹。”进京的时候,他在船上道吃的。
“我不吃生食。”程丹若瞥他眼,“你也最好不要吃。”
“为何?”
“河鲜都有虫,煮熟可食,生吃”她犹豫,诚道,“运气不好,虫会穿肠壁到达肺,甚至肝、脑也可能会有。”
谢玄英调整了呼吸,默默把腌蟹放远点。
程丹若反倒奇怪:“我这么说,你就信了?”
“我连枕边的妻都不信,还能信谁?”他道,“你说的话,我都信。”
程丹若立刻道:“你不好看。”
谢玄英愣了。
她问:“信吗?”
“信。”他本经地点头,给她夹菜,“吃饭。”
程丹若低头,看到碗里的鸭脯肉,不知为何,差不多的菜色,就觉得有方才那么冷了。
她把鸭肉吃了,又喝了碗鱼丸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