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带着两车的羊毛回到了知府衙门。
她先处了积压的事务,派人去乡下查程家的情况,等处完正事,就开始着手处羊毛。
羊毛有什么用呢?
当不是做羊毛毡。
毫无疑问,是毛衣。
很奇怪,古代有十分出彩的编织手法,女孩子们都会打络子,毛衣却是在清末传入内的,在此之前,只用整张皮毛为御寒手段。
但一只羊以不断长毛,却只有一身好皮。
假如能够让毛衣成为一门产业,对鞑靼也好,大夏的百姓也罢,都有莫大助益。
程丹若全身心投入进去。
她脏兮兮的羊毛浸泡在水中,加入草木灰,去除油脂。洗干净之后,捞出来平铺在席子上,放太阳下晒干。
脏脏油油的毛,变得洁白松软了许多。
再用针梳,杂乱的毛梳通顺,变成柔软的一长条毛。
接下来,就是毛纺成毛线。
自从棉花普及开后,纺车传遍大江南北,大同自也有,有钱就能买到。
但程丹若不会用,得从头学,好在会的女人很多。她找了衙门里的一个妇女,就学会了纺车的用法,就是水平不太好,纺出来的棉线不够紧实坚韧。
加班加点,连续练了两天,才开始纺羊毛。
谢玄英很重视件事,搬了板凳,坐在旁边她纺线。
毛线拧成了细细的一股。
他拿过,在手里摩挲片时,欲言又止:“丹娘”
她:“嗯?”
“你的心意是好的。”谢玄英斟字酌句,“是线太粗了。”
程丹若:“所以?”
“没有办法织成布。”他不确,“我不太懂织机,只过两眼,印象里的线都极细,羊毛线太粗了。”
说到里,他也难免惜,要是羊毛能织布,在蚕丝与棉花之外,又多了一件民生之物,毛太粗,不如蚕丝,粗布都成不了。
程丹若:“不织布。”
谢玄英疑惑:“不做成布,线有何用?”
“不告诉你。”她挥手,“别在里妨碍我,走开。”
纺线着简单,实际上却不容易,脚踏的速度不能太快,要留神羊毛的多寡,太多了线粗,少了又细,是一门需要耐心与细致的活。
好在门槛不算高,她慢吞吞坐了一下午,终于纺出一卷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