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丫鬟如此踌躇的,恐怕不是小事:“你说。”
玛瑙咬咬牙,压低声音:“竹篱好似有孕了。”
“有孕?”程丹若拧起眉,顿觉不妙,“是谁欺负了她?”
玛瑙谨慎道:“奴婢原也想,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浑小子,花言巧语骗了竹篱。她的性子,夫人是知道的,绵软怯懦,被人欺辱了也不敢说出去,可奴婢也奇怪,咱们屋里一直都是严防死守。竹篱平日不离院子,西花厅那边又有林妈妈在,谁敢放肆?”
程丹若预感不妙了。
“竹篱有说是谁吗?”她问。
玛瑙道:“我问了,她不肯说,但我问她是不是爷,她说不是。”
这么一说,程丹若猛然惊觉,她居然没有也不愿意怀疑谢玄英,下意识避开了这个猜测,好在确实与他不相干。
沉吟片时,她问:“去年十一月,她去过前头没有?”
玛瑙小心翼翼地说:“爷生辰那日,夫人吩咐送醒酒汤过去。”
“是她送的?”
“本来是竹枝的活儿,可她来了月事,疼得要死,底下的小丫头又不敢去,竹篱就替她送了一回。”玛瑙没调查过这个,也不敢今天开口,“就一回。”
程丹若颔首,很快决定:“叫她来,我亲自问她。”
“是。”
片刻后,竹篱怯生生地进屋了。
她还穿着夹袄,棉袄厚重,光看也看不出肚子,迈过门槛就是一跪。
“起来,坐这里。”程丹若指指面前的杌子,示意她把手放到引枕上。
竹篱惨白着脸孔,颤巍巍地坐下去,把手伸过去。
程丹若给她切了脉,顺便仔细打量这个丫鬟。
平心而论,竹篱生得很美,皮子白净,弯柳眉樱桃嘴,下巴尖尖的,头发细软乌黑,挽成发髻也有点羸弱之相。
这模样放在现代,至少也是个校花了,加点滤镜,做个网红都不成问题。
但脉象上,她确实怀孕了。
“你多大了?”
“奴婢十八。”
十八岁还是这样苗条,前景可不乐观。程丹若的心不断下沉,但脸上并未表露出分毫。
只是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自愿的,还是?”
这话一出,竹篱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夫人、我、我不是”她用力摇头,“我没有不、不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