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侯听宣进宫,发现不止自己在,杨、曹二人均在,兼之太监说,陛下在看关于西北的奏折,心中便有了数。
但当他看见奏折的内容时,老谋深算如他,也难免惊喜交加。
惊是肯定吃惊的,喜却也难以抑制。
原因无他,谁让程丹若是谢家的儿媳呢。
靖海侯对儿媳的要求不高也不低,就两点:第一,作为媳妇,打理好后宅;第二,为自家带来一门强有力的姻亲。
前者如老大媳妇朱氏,她是老太太的族亲,娘家弱了些,父亲不过一个千户。但这么多年,老大常年在军营,她没有埋怨过什么,自己这房的事打理妥帖,他还是比较认可的。
后者则如老二媳妇刘氏,刘巡抚蒸蒸日上,明年大概就能调任回京城,届时不管是都察院还是别处,都是大大的门路。老四媳妇魏氏也一样,刑部的关系是细水长流的,早晚用得上。
程氏出身太低,若不是能和子真先生有父女之名,他是不会点头的。进门后,她循规蹈矩,就慢慢上升到了类似朱氏的期许。
当然了,靖海侯也偶有遗憾,以三郎的样貌,原可以再说一个更强力的亲家。
比如两广总督张文华。
可惜,这门亲事被昌平侯说走了。
但等到程氏随老三上任,事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羊毛织衣这么大的功劳与好处,就落在谢家头上。这不只是银子的事儿,更重要的是名望。
说白了,亲家再强劲,也是亲家,有自己的亲儿子,也未必只有一个女婿。
但儿媳就不一样了。
进谢家门,就是谢家的人,好处实实在在落到自家门庭。因此,自去年开始,靖海侯心里的第一儿媳,就已经是程氏。
此时此刻,靖海侯看到程丹若的奏折,再看看布日固德的人头,立即有了主意。
“程氏区区妇人,竟敢擅断军机,臣管教不严,请陛下降罪。”靖海侯利索地下跪请罪。
曹次辅隐蔽地瞅他一眼,帮这老狐狸翻译:我儿媳妇是个女人,干对了你们得嘉奖,干错了我看谁有脸计较。敢计较的话,我就问问,该管事的人在哪里,先处置了他们再说。
杨首辅则压根没看他。
正常人都知道,现在问罪程氏,后面的活谁来干?让太医院的过去?这一来一回耽搁了,鞑靼真的出兵攻打,谁担得起罪责?
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