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许久,最后站在书房的那副苏学士的字前,想着她那什么三千两现银的话,摇摇头,让香橼把这幅字取下来,收好了,送去给苏寒露。
香橼难掩诧异,“这可是六爷心爱之物!”
江意行摆摆手不欲多说,“去罢。”
他不可能把江晓雨的汝窑茶具或者崔明珠的丝帛、江锦的翡翠白菜拿来送她,更不能把东市的米铺给她,——除了这墨宝,真没别的法子。
香橼沉默地退了出去。
这些日子她旁敲侧击奈李,想问问六爷的起居,然奈李不爱说话,六爷的私事更是半字不漏,问不出丝毫。
她出去叫来莲雾,两人洗了手后小心翼翼从墙上取下那副字,精心守在专门存放贵重书画的木匣子中,亲自抱着拿去了双桐居。
然而苏寒露得了这一副墨宝,转头就使唤胡杨将它倒手卖到了外边。
卖了三千两银子。
她悄悄用这三千两银子在国公府后街租了个两间的院子,用偷龙转凤的法子在牙行买了几个白刺从西北带来的孩子,将他们安置在那院子里。
这些孩子能不能成器,有没有拔尖的,不能总是养在城郊庄子里闭门造车,得拉出来用一用才知道好歹。
至于苏学士的真迹,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样贱卖是暴殄天物,迟早也还会回到她手心。
但是江意行一定会怒极。
前朝苏学士的字画传世不多,往往有价无市,就是把价格抬到一万两,都有人抢着要买,她降价大处理一般的贱卖,买到这幅字的人狂喜不已,恨不得四处宣扬自己的好运。
买字的是个外地来京跑官的,也是进士出身,对字画多少有些见识,高调地将自己买来的这幅字送去给了吏部的上官。
不到两日,一字千金之事便传入道江意行耳中。
他正在与康王写信,忽然听见这事,手没控制好,写得好好的信纸上落了豆大一个黑点。
江意行皱眉盯着这信,墨迹太大,信已经毁了。
站在下方的江万悄悄瞥了一眼六爷,继续把打听来的那副字的去向说了,“吏部张大人得了那副字,也没有私藏,昨晚去拜访梁中书府,说是与梁中书品赏了一夜。”
吏部张文辉已经在其位蹉跎了十年,再不上进,就该在这位子上告老了。
虽然如此,江意行还是忍着满心的不悦搁下笔,将那信揉成一团丢给江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