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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绝无假,”苏寒露笑着点头,下了炕去内室里,道,“等我。”
“等你等你!”江锦恨不得催她。
江锋十分不解,“是怎么了?”
“快些下去,别挡着道!”江锦一叠声地催江锋下炕,指挥着弟弟把炕上的炕桌移走,兴奋地与他耳语道,“你可知寒露用那一副字换了什么吗?!前朝苏学士醉酒杏园的那副千金裘!千金裘!”
江锋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他话音刚落,寒露便从内室里出来,手里捧着一卷卷轴。
江锦手忙脚乱喝令江锋把炕面收拾干净,眼巴巴地看着苏寒露手里的字画,搓手道,“好乖乖!快教我见识见识!”
苏寒露抿嘴笑着上前,将那一副字放在炕上,展开——
龙飞凤舞的狂草示于人前。
她退开,叫那眼睛都直了的姐弟俩细细去看。
这千金裘是她来京城之前,带人灭了当年安州知府满门后,抄家得来的一副珍宝。
因来路不正,一直藏而不露。
今日,她给它一个正名,从此便能让它重现人间。
她道,“我的小厮胡杨你们都知道吧,他帮我去卖掉原先那副字的时候,那买家才买了这一副,不知真假,连同六叔那一副字一起拿着寻了名家去分辨。”
江锦与江锋围着千金裘兴奋地面红耳赤,根本分不出一点的精力听她讲故事。
所以她编得极为随意,“后来我去看了一眼,知道这的确是真的,就想了办法,先让中间人强调我的那副绝对是真的,还是当朝首辅最爱的,用贱卖那副字的法子让那个买家欣喜若狂。
铺垫了两日,我告知他们家人不肯卖,馋得那些人百般手段要使出,我再设法叫他们用这一副当做添头,给我带走应付家人,最后,这幅千金裘便轻轻松松进入我囊中。
锦姐姐大表哥,你们看看就行了,千万别往外头说去。若六叔要寻我要,我给也舍不得,不给也不怎么合适,要为难死了。”
江锦与江锋的眼睛全都粘到了那字上,一个劲儿的“嗯嗯”也不知道真的听见了没有。
苏寒露该说的话说完,坐在旁边慢慢品茶。
那年肃州被围,分明延州、安州一早就接到求援,可到最后他们全都没有出兵,任凭肃州城破、戎部屠城。
那时情景,何止流血飘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