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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这般坐着,一时想着往后的事情,不知不觉入了神。
江意行钻研千金裘忽有所感,欲同她说些什么,回头却见她坐到了自己方才坐着的太师椅上,似有所觉,却一时无法说清哪里不对,倒把想要说的话全忘了。
感觉到对方视线的注视,苏寒露回了神,“六叔?”
江意行欲言又止。
苏寒露抿唇一笑,放下手中已经温凉的茶钟,起身相送,“既已击掌为誓,我岂会后悔?千金裘六叔尽管带走。”
江意行没有再执着方才一闪而逝的错觉,点了点头,亲自将那幅字收起来,无甚言语地离开了。
送走江意行,苏寒露了却了一件事,不再将什么价值千金的书画古玩记在心上。
次日一早,她也不在自己这用膳,直接让葡萄提着膳盒走去江锦那边一起用早膳。
世子夫人向来做事谨慎,像昨天傍晚那种几个姑娘都留下,独独让她一个人离开,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是和她有关,便是与崔明珠有关,她当时可以无知无觉,事后却不能不问。
江锦在门上亲自迎接寒露,笑道,“昨天晚上回来我就要去找你说话呢,谁知她们说六叔在你屋里,我等了好久六叔才走,可那时候你也该休息了,才没有去打扰你。”
两人相携进了屋内,石榴葡萄和七巧她们一起摆放碗筷,另有丫鬟婆子送来洗手的铜盆与香胰子之类用物。
苏寒露嗔怪道,“还不是大表哥惹的祸!我都说了让他千万别到处说,结果不到半日功夫,六叔就过来问我那副千金裘!你说气人不气人?”
江锦是知道原委的,不好意思道,“他自小就那个听话的性子,什么秘密在长辈那里都保不住,下次咱们不带他!——那千金裘怎么样,六叔说是真的了么?”
苏寒露长叹一声,“是真的。所以六叔拿去了盘石院赏玩,尚不知归期。”并做出伤心的脸来看向她。
江锦越发不好意思,一叠声的安慰,“六叔最爱这些,回头我让母亲补给你。”
“六叔已经给我补偿了,哪里能再四处索要?”苏寒露同她一起重新净手,两人入座,笑道,“不说我的伤心事了,说说别的吧,昨天世子夫人留下你们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呢?能说给我听吗?”
江锦笑道,“又不是什么机密,怎么你就听不得了?还不是福禧堂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