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总觉得张宗明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倘若背后无人推动,仅凭张珍珍的行迹,当真能将事情闹得这么大?
他确实不想张宗明直接下狱,若此事真有人推动,张宗明下狱岂不是正中下怀?
一进天牢,那网罗罪名便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张御史,哦不,如今应该称之为张县令,张县令被贬去了边塞,张珍珍却连县令之女的待遇都没能得到,早朝一下,一批侍卫冲进张家不顾张夫人哭喊阻拦,硬是将吓得花容失色的张珍珍强行带去了念归庵。
张家一夕之间在京中没了容身之地,张珍珍委身小厮的流言传遍了大街小巷,就连侍卫带张珍珍出京城的时候,沿途百姓还在指指点点,张宗明这才知道,他这个女儿不仅给家里带来了祸事,就连名声都毁的干干净净。
“老爷,分明是那些人胡说八道,珍珍怎么可能跟小厮有什么,老爷您救救珍珍吧”
张夫人哭的歇斯底里不断地摇晃着张宗明,张宗明就那么站着让她摇晃,好一会才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将张家害得如此田地,你还嫌不够吗?”
慈母多败儿,张珍珍从前也不是这样的,是夫人,纵容溺爱,凡有错要罚的时候,夫人总是第一个站出来阻止,实在拦不住干脆就将珍珍送到戚家,才养的女儿愈发娇纵,惹出了今日大祸。
他纵横官场大半生,从来都小心翼翼唯恐行差踏错,不想竟毁在一个女儿手里。
关于此事,张宗明其实也嗅出了异样,但如果没有张珍珍在外口无遮拦,他人想扳倒张家并没有那么容易,说到底,这机会是他的亲女儿送出去的。
张宗明说完这话便默默地转了身,陛下命他即日启程前往西北,今日便是他待在京城的最后一天,时间匆忙了些。
“老爷珍珍不会在外胡言乱语的,一定是有人污蔑她,一定有人栽赃嫁祸,老爷,珍珍不能去念归庵啊!”
张夫人尤不作罢,扯着张宗明的胳膊又哭又喊,张宗明转过脸看着眼前的老妻,半天没有言语。
这个女人曾经也是花容月貌,是戚家的娇娇女,他只见过一眼便回家求了爹娘上门提亲,他还记得当时爹百般顾虑,说戚家女娇纵,还说娶妻当娶贤,奈何他听不进去,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小小的侍御史,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如今时过境迁,他总算明白了爹当年的顾虑。
“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吧,是不是真的,自有人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