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绪已然好了很多,但白了的头发却再也黑不回来了,加之这段日子又瘦了很多,皱纹横生,看起来老了几十岁。
人到暮年,便好像就剩迎来送往。
她看着孙儿成亲,看着孙女出嫁,听着京中某某家的老爷子和老夫人相继离世不知从何时起,她鲜少再关注那些八卦,鲜少被什么有趣的事物吸引,更爱的,是平静安宁。
但她的平静安宁,随着多年后白山和林氏的相继离世被打破,这一次,她同样悲痛,同样哭的不能自已,同样在灵堂长跪不起——只因她心中是有愧的。
自来到这里,她就受尽了白山和林氏的疼爱,被悉心呵护照料,舐犊之情半点不掺假,但,临了临了,她都没敢告诉二人,其实他们的女儿在四岁那年的意外中就已不在了,受他们多年爱护的,其实只是个占了躯壳的冒牌货。
可这话她不敢说,她怕说了,会令他们二人走的不安,走的遗憾,亦或者,带着对她的怨恨。
当然,即便她被怨恨也是应该的,哪怕她的到来也非她自己能左右,但她顶替的事实却毋庸置疑,可那是白山和林氏最后的时光啊,她叫了一辈子的爹娘,怎么忍心叫他们承受那样的打击。
她在灵前长跪不起时,就在一遍一遍的忏悔,一遍一遍地谴责自己,一遍一遍地拷问着自己的良心,隐瞒这样的事,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错还是对。
“主人,起码最后他们是安详的,这样的事说出来对谁都不好。”
汤圆是这么与她说的,但心中的矛盾和愧疚还是让她彻夜难眠,午夜梦回时呓语连连,梦中白山和林氏的声声指控言犹在耳,她哭醒好几次,也因此,生了一场大病。
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可她的心病,却再也不可能有心药了,这场大病叫她身子大亏,即便喝着灵液也迟迟不见好转,缠绵病榻多日。
原本她很好的身体,就这样急转直下,即便后来病好了,也再不似从前那样精神抖擞。
可这事之后没两年,医谷又传来噩耗——阮琳离世,这还不算完,仅一年时光,便又传来杜云杨去世的消息。
身边在乎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逝去,她似乎是在赶着趟排着队的见证这些,杜云杨的离去,彻底叫她心底一空。
她的长辈们,至此都不在了。
好在江言铮时时刻刻陪伴着她,与她聊许多有的没的,从不关注闲事的他,如今也会拿一些大街小巷发生的趣事逗她开心,看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