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二十四节气,段夫子都会给三个小子放假,让他们好好感受节气之变化,说道,节气当中,自有大学问。
夜里露气遇寒,挂枝而凝。露已白,天将凉。
寒露这一日,裴少淮用过早膳,在自个院子踱步。长舟跑过来,递上一个帖子,道:“淮少爷,是司徒将军府送来的拜帖,说是他们家二公子,今日要到府上与你探讨学问。”
裴少淮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末尾歪歪扭扭签着“司徒旸”这个大名。
正是那夜戏楼看戏,遇见的那个喝得醉醺醺的荒唐二世祖。
“少爷,他又来了,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准备待客。”裴少淮揉揉太阳穴,道,“我又不能拦着不让他来,下回记着说我不在。”
一个兰姐儿已经够他烦恼的了,如今又半路一脚,踹进来一个司徒旸,真是叫他六只手都不够应对的。
司徒旸说是探讨学问,实则,是奔着兰姐儿来的。
那天夜里,兰姐儿叫人照看好司徒旸之后,翌日,将军府派人来传达谢意,此事本应到此结束。谁知,初夏时节,京都樊园里举办六艺比试,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去了,尤其是那些尚未结亲的少爷小姐们。
堪称运动兼相亲大会。
这次,又叫司徒旸见到了兰姐儿。
兰姐儿自幼是顽皮大的,颇有准头,别的不擅长,像投壶、捶丸、鞠球这一类玩乐的,却是十分熟稔得巧。比试中,兰姐儿非但技压群芳,还把好玩乐的司徒旸给比了下来。
这下好了,那天夜里喝醉邂逅,加上樊园玩乐技高一筹,叫司徒旸心里好不痒痒,心心念念一久,便喜欢上了兰姐儿。
一个时辰后,司徒旸来了。
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自个找了张椅子坐下,把双腿翘在矮桌上,端起一旁的茶水就喝,也不介意是不是被裴少淮喝过的。
举止很不斯文。
“淮弟,你怎么日日都去学堂,不累吗?我送拜帖总是扑空。”
“自大庆开朝以来,我是景川伯爵府的第五代,你是司徒将军府的第七代。”裴少淮说道。
司徒旸被这番话绕晕了,没反应过来,问道:“你说这些何意?”
“你理应叫我一声叔祖父,而不是淮弟。”
“啊呸——”司徒旸差些没把茶水喷出来,道,“小爷叫你一声弟弟够看得起你了再早几年,你还是个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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