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想来他是听了南居士的话,缓缓图之而其事卒成。”
“也是。”田永玏颔首,言道,“他的文章不只是字句,还是心迹。”读书人有文思泉涌之时,自然也就有文思不佳之时,文思不佳才是常态。
如此想,田永玏神情松快了一些。
时值春日,书院散学休沐,裴少淮选择闲步归家,才不辜负一路的春景。
雨打梨花柴扉闭,风掠草尖欲迷眼,江南之地的春意来得比北境更早一些,也更浓一些。
裴少淮想起在京都之时,段夫子每每春日都会带着他和少津、言成出门踏青,感受春景,还经常以花为令,轮番吟诗以饮淡酒,那些时日,倒也快活。
如今他只身南下,见了南边的春色,不免想起那句“去年花里逢君别,今日花开又一年”。
回到家中,林氏给他送来一张请帖,言道:“那送贴的小厮说,是给知州大人家少公子的,自报家门时,又说是苏州城南邹家的还说你看了帖子就懂了。”
林氏又问:“是不是书院里哪位姓邹的同窗送来的?”
裴少淮摇摇头,他在书院里并无相熟的姓邹的同窗,故多了几分好奇,当即拆开纸帖一阅,他还未读请帖的内容,目光便全落在了末尾处“南居士”三个字上。
南居士邀请他明日到府上一叙。
裴少淮只觉得胸间起伏快了几分,如喝了烈酒般脸庞发热,喜形于色。
果然,南居士身在苏州城里,不仅看穿了他是个年轻人,甚至还从文章中猜到了他的身份,主动邀他到府上一叙。
裴少淮如今虽尚未知晓邹府是何府,南居士又是何人,但从这张请帖他能看出一位长者对后辈的提点之善意。
因为这张帖来得恰逢其时。
“母亲,是南居士。”裴少淮兴奋道。
林氏不明所以,但她跟着高兴,说道:“淮儿如此欢喜,想必这位南居士是个极重要的人,娘亲替你去准备拜访之礼。”
没一会儿,裴秉元从衙门回来,裴少淮将请帖拿与父亲看,并打听苏州城南邹府是甚么人家。他想,能有南居士这么一位人物,邹府必定不是寻常人家。
裴秉元看完请帖后,先是诧异,又深以为然,笑道:“未明身份时想不通,看到‘邹’字时,又当即清晰了然,这位南居士我早该想到城南邹家的,也唯有他能如此高屋建瓴地点评他人的策问文章了。”
“父亲就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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