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响,本应是织造锦缎所用的机子,一束束蚕丝线却换成了棉纱线,织出来的棉布虽有云锦花纹,却远不及丝质锦缎精细。
只因棉绒不如蚕丝长韧,纺出来的纱粗了许多,也无蚕丝的透亮,织出来的布匹不够光滑而略显粗糙。
即便是织得极为仔细,也难与锦缎相比拟。
深青织翟文,间以小轮花。棉织造坊尝试用棉纱织造翟鸟花纹,而世上唯有皇后方能穿翟鸟花纹之衣,显然这是为皇后而织的。
两位织布妇人见裴若竹走进来,将织好的一匹翟布拿予她看,略有些失落,道:“夫人,织出来的布虽翟鸟与轮花纹路清晰可见,但这样的布匹,用于给皇后裁制新衣,恐怕还是太粗糙了些。”
裴若竹轻抚翟布,果然不够光滑,还有些厚重色沉,但她知晓,这是数月以来织得最好的一匹布了。
“足够了。”裴若竹敲定说道,“若是为了美仑美奂,又何须用棉纱织布?棉花本就不胜在精细上。”随后又吩咐人选几匹上好的素布,与这匹翟布一起包好。
她打算带着布匹进宫面见皇后。
皇后不是只顾争奇斗艳之人,裴若竹相信皇后会收下这些棉布,并在岁末赐宴时穿棉布所制之衣。
想要让北直隶的百姓接纳棉布,种植棉花,仅凭一府之力,太慢了些。
想要让妇人走出后院,愿意到棉纺织坊里做事,不被言官攻讦,仅凭一腔热情,太冒险了些。
就怕朝廷一道圣旨下来,棉织造坊所作所为前功尽弃。
春节前夕,礼部、鸿胪寺、光禄寺受命筹办夜宴,皇帝一如往年那般,岁末赐宴朝中文武百官、京中勋贵侯伯。
日落之际,宫殿中灯盏齐明,晃晃一片亮堂。丝竹声起,一曲舞罢,皇帝举杯与群臣共饮。
君臣同宴本是欢愉,然入夜时北风呼啸,忽的下起簌簌大雪,随风斜飘,偶有几朵溢入大殿当中。
臣子已敬酒一轮,皇帝酒量已过半,此时最是清醒又最易怅然,望着殿外白雪飘飘感慨道:“寒冬甲胄冷似雪,如此寒冬里,九边关城的雪怕是比往年更厚,戍边将士当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冬?”
一句发问,场下百官再无心饮酒。
皇帝接着又道:“冬日不是最寒时,春日消雪,才最是刺骨寒。”
皇后本还在静待时机,然听闻皇帝的这一番话,便当即凑至皇帝耳根说了几句话。
皇帝略显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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