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
在世人眼里,从京都被外派到闽地,大抵只能是被贬了。
夜色渐渐浓郁,屋里也渐渐昏暗,裴少淮看到二十七公的眼眸亮如火炬,叫他对当地的宗祠文化多了几分认识。
凡事不必全留,也不必全破。
裴少淮起身,叫门外衙役掌亮屋内烛火,临走前说道:“老丈好生歇息,明日堂上审讯过后,躲在浯屿上的船只就能入港了。”
听着好似是答应了齐家堂“求和”的交易,可二十七公愣住了——他竟知晓齐家堂的商船躲在浯屿上。
望着裴少淮笔直的背影,二十七公恍惚间觉得自己根本就没看透这位小大人,甚至觉得自己一开始就理解错了。
二十七公看着酒瓶子,琢磨着裴少淮方才一杯又一杯的斟酒,不缓不急,又想到裴少淮年纪轻轻,他自言自语唏嘘道:“纵他是个大奸,也应是个枭雄,值了。”
深夜里,齐同知的齐府里,线人匆匆入府求见齐同知。
线人凑至齐同知耳畔,低声把刚刚打听到的消息传报给齐同知。
“什么?”齐同知神色一凝,手里把玩光滑的两个核桃坠地,噔噔滚向桌底也顾不得捡拾,他把住线人肩膀问道,“这是从何处探来的消息,是否可信?”
新上任的这位裴知州,竟是内阁阁老的得意门生。
线人应道:“是京都来的两位商人说的,说辞有差,但意思是一样的,八成没得跑。”
“那明日审讯时,我可不能为齐家那些人说话,以免驳了这位阁老门生的脸面。”齐同知踱步说道。
照打探的消息来看,这位裴大人有些背景在,倒更像是外派混个“实绩”,以便回京重用。
齐同知又道:“所幸还未撕破脸皮,还有挽回的余地。”接着冷笑感慨,“苦苦经营数十载,却也比不得‘门生’二字。”
一颗核桃悠悠滚到他的脚边,被他一脚踢开了,滚进了床底。
翌日,尚未到开堂的时辰,双安州衙门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不单单是齐家堂的族人关注审讯,城里包家的,南安城陈家、沈家的,都有人前来围看。
今日的审讯结果,关乎到双安州日后的走向,也关乎到各个姓氏家族的存亡绝续。
齐氏的年轻人们挤在最前面,面露怒色,目露红光,仿佛一声之下,就能在公堂上闹起来。
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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