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定会事先筹备应对,断尾求存。
这段时日,南镇抚司一直密查,但毫无头绪。裴少淮想,与其这么毫无头绪地暗查,不如好好推测,找好位置,守株待兔。
燕承诏眼睛亮了亮,觉得裴少淮的话有几分道理。对家要找替罪羊,替罪羊身上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重点在于,赶在替罪羊身亡或是痴傻之前,找出这头肥羊,等着恶狼上门。
燕承诏道:“刘布政使新接手闽地,做事保稳,凡事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此事怎么论,都论不到他头上。”上回吊死了一个布政使,这回不会再死一个布政使了。
且这一回的罪行,光是一个人怎么能低得下?
至于泉州府谢嘉,他顶多算是干柴烈火里的一颗灰烬,哪能当得起替罪羊?
燕承诏又道:“裴知州既然提了,想必已有一番计量。”
夜深人静,整个州衙一片寂寥,甚至能听到远处小巷里的打更声,裴少淮压低了声音,引导问道:“燕指挥觉得,泉州市舶司垄断海商数十载,年年海船往来不休,他们昧下的这笔银钱有多少?若想躲过朝廷的监察,如何才能把银两洗干净,揣进自己的兜里?”
燕承诏对银钱本没什么概念,但这次南下,见识了商贸往来,才知晓其中的利润之丰。
他本是个喜欢静坐的人,竟也受裴少淮感染,开始踱步沉思。
“若说闽地银钱进出最快、额度最大,当属盐运提举司。”燕承诏说道。
只要与盐铁相关,不单容易牟利,还容易做其他手脚,把那些蝇营狗苟掩饰在一担担海盐之下。
“所见略同。”裴少淮点头道,他亦觉得盐运提举司是个入手点,又道,“至于替罪羊,若是一人难以抵罪,燕指挥可有想过,对家会不会把某个世族给推进去?”
一个土著世族,京中有子弟门生为官,闽地有族人成势,海外有海船盈富,权、钱、势都不缺,不管把什么罪名安在他的头上,都说得过去。bimilou.org
整整灭了一个家族,便能给朝廷、给百姓一种肃清毒瘤的错觉。
“所以,裴知州的意思是,让燕某盯住盐运提举司和某个世族,等着他们露出马脚?”
“正是。”裴少淮道,“谢嘉此人奸诈,不是个忠诚于‘主’的人,他那儿也值得再敲打敲打,他或许留有什么惊喜。”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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