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不必。”裴少淮笑道,“燕指挥家财雄厚,必定不缺这几颗珠子。”能从燕缇帅这讨些物件可不容易,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夫妻二人房中叙话,又说起贼人趁夜冲闯的事。
杨时月问道:“官人,究竟是什么样的隐居士族,竟能使出这样阴损的招术,挑着临产的时当,对后院妇孺下手。”
裴少淮摇摇头,他也不知是谁,但他说道:“这样的奸党算什么隐士。”
在裴少淮看来,门庭紧闭春草长,南风徐来,吹堕案上几卷书,在尘世里隐匿踪迹,独求一份闲逸,这才叫“隐”。
笃信善学,穷亦忧黎元,明道救世,才可称之为“士”。
莫不然,士大夫岂对得起文正公的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不是隐,也不是士,而是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窃取不义富贵,对于这样的人,裴少淮说道:“他们最多只能算是‘藏奸’。”
此番冲闯,已然触及裴少淮与燕承诏的逆鳞,不管是否已经查明背后之人,闽地诸事也该到了收尾的时候。
知晓裴少淮回来,燕承诏很快便“找上门来”了。
白日升空,窗外青藤覆短墙,碧叶遮光草色幽,只是这样幽静的书房里,案上茶水泛着微澜,久久不静。
裴少淮还没开口问,单看燕承诏的神色,便知晓此番密查结果不甚好。
“燕指挥,查到了吗?”
“正如裴知州所料,对家把所有罪过都栽赃嫁祸到上官氏族头上,想让上官家出来抵罪。”燕承诏应道。
裴少淮的推断是对的。
可看燕指挥的神情,事情又显然没那么简单。
“顺着上官氏的线索,也没能牵出他们背后之人?或是遇到了其他算计,被他脱身了?”裴少淮又问。
“燕某发现上官家成了替罪羊后,顺着往下查,条条线索指引之下,发现幕后推手竟是泉州林家”
裴少淮听后心中一凛,顿时色变——如此结果,比没查出结果还叫人心惊胆寒。
幕后推手怎么可能是林家呢?
甭管林姓还是陈姓、上官姓,显然都只是对家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裴少淮和燕承诏都知道,这只是对家脱身计谋。
先把上官家推出来替罪,又把火引到林家身上。
让裴少淮胆寒的是,对家此举究竟是不是真的“断尾求存”,亦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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