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解大胡子在,当时‘第一现场’便很好还原了,解大胡子口说手比,将许丰驿当时许多细节复述了出来,其细致之处,令黄大人都有些刮目看了,如当时桌椅排列模样,厢房、后院门扉开闭,家具排列,是否有被搜查痕迹等等,都记忆得十清晰。如今两京以降,各地锦衣卫能有这样细致都不多见,也就唯有东厂内精悍务,有这份素质了。
见黄大人神,解大胡子也有些不好意思,摸头笑道,“这都是陆大姐当时便反复询问记录,我也是被她问得多了,这才记得这样清楚。”
若如此视案发地,为何还让盐贩子在大堂内外走动,以至于现在只能凭想象来还原呢?黄大人是实务派,稍稍一想便也心知肚明了:是了,这个陆大姐,只怕还是第一次和盐贩子一出门,当时威望不足,而且气又冷,若是强行限制,令众人束手束脚,只怕会惹来埋怨。因此便取了个折衷办法,由她自己来勘察,留下记录转呈,也是一般。
此女虽然年幼(黄大人听说陆大红不过十六七岁时当真是大吃一惊),但处事老辣圆融,风范如此,却谢六姐赤胆忠心,令人谢六姐更是好奇不已。而买活军治下能人实在众多,至少能书会写者,便远超别处,那个买活军吏目探子,听解大胡子描述来,都在本子不断地用炭笔记录着什么。张局长绕着人形走了步,又问解大胡子,“曹驿丞尸首已被野狼啃噬,有价值线索不多,你肯定只有脖子处是致命伤吗?有没有在头部发现击打伤痕?”
野狼吃人,是先从肉厚地吃,而且喜欢从肛.门拖出内脏食用,因此躯干是最先被吃净,而头面部因为软骨较多,还有脑髓关系,也会被嚼开了吸吮,解大胡子是收殓曹驿丞人,自然知情,他先为自己辩解道,“那一晚,没有出去赶狼,是怕贼人就在附近,夜里太黑了,贸然动作恐怕会折损兄弟,而且狼成群结队,又吃过了人,也怕兄弟受伤——”
其实在黄大人来看,彼此不过点头之交,这荒山野岭,夜里不出动也没什么好为自己辩解,就是明哲保身四字而已,解大胡子在乎旁人光,唯恐被认为不讲道,实则张局长只怕根本不关心这些。但买活军吏目并不插嘴,而是耐心地听解大胡子说着,黄大人也不由心中一动,暗暗品味:若是插嘴,只怕打断了解大胡子思维,这些吏目一举一动仿佛都深合法度,远远不像是外界同龄人那般冒失。
当时情境析,也让解大胡子逐渐进入了回忆里,他望着那人形,目光逐渐幽远,“不错,不错,除了脖子之外,应当还有一处伤痕——当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