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们一向是爱钱的,一点可算是天的公认了。其实也算是很坏的习惯,只喜欢钱,那只需要准备钱就足够了。很多官员之所以攀附阉党,是因为阉党的门槛比西林党要低得多,而且也简得多,西林君子们要看科举的次第、房师,出身的省份地理,有素日里的交际,要会吟诗作赋,会周旋交际,要有众人都服膺的人望和‘一口正气’么多的标准里唯独没有办事的才干。
因此,许多想做点事情的低级官员阉党更热心一些,好歹送了钱能有个靠山,彼此银货两讫,再简洁过,西林君子们或许要那么多的钱——但也是要一些的,要比银子更难寻访的文房清玩,比起耗钱,要耗的时间更多,确定性也更大。
凡是新中官走马上任,来送钱的官员、商家自是极多的,来者拒的那都是等做法,能够做到镇守太监,王大珰自是有些能为的,他稳稳坐在桌边,漫经心地笑着说,“子慎,此事你也有些分寸了,他们的钱,哪是可以轻易收的,怎么也要看一看、等一等,该拿的是能拿——”
若说阉党和西林之间,风气的确迥异,西林党是喜欢排兵列阵,列君子谱、点将录等,阉党是喜欢认干亲了,二岁的干爷爷,五岁的干孙子是丝毫稀奇的。王礼是九千岁的干儿子,而黄大人虽和王大珰年岁相去远,但也很早就认了干亲,才能在厂卫中如鱼得水。
王大珰个义子也的确推心置腹,相当的信任,若他是会亲身到衢县来搞政治冒险的。此时教训黄大人自也是为了他好——反贼的钱,能能收得分情况,若朝廷议定了,可抚,那是能收的,而若朝廷压根就看在里,那收一些也无妨,若是被朝廷认定了心腹大患,如建贼一般,收建贼的钱那就真是里通外贼,是要出大事的。
从买活军的表现来看,支乱军心中有些正气在,道尊敬正统,恐怕久已也有了投靠朝廷的心,只是尚谁能依靠。此时西林得势,想要办到此事非得投靠九千岁可,而九千岁也正需要功绩来填充自身。因此双方可谓是一拍即合,王大珰收到义子报信之后,其实已开始了置的工作——发奏章往京城,大肆吹嘘买活军的战力,夸大他们的战果,令京中众大人们东南局势更为关切,如此引起重视,营造危机感之后,才能显出他力挽天倾、凭口舌建功,说得买活军退兵的功劳。
在黄大人的献策里,买活军要退出浙江道,又没有完退出,如此方能显出其的势力来,才有谈‘抚’的资格,试想倘若其只是占据了沿海的几处渔村,那么样的反贼根本连被朝廷讨论的资格都没有,顶多是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