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十年来,除了一些勋贵以及武将之外,林简应该就是长安城最年轻的三品文官了,他今年才四十岁出头,在这个年纪做到国子祭酒的位置上,用不了几年,门下就会多出许多学生,只要不出意外,将来拜相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长安城里一些好事之人有一个储相名单,在这个名单上,越州林元达名列第一!
因此这个秦老先生对林简还是颇为客气的,不怎么敢拿捏“长辈”的架子。
林简点了点头,与林昭坐在一起,然后伸手给这位老先生倒了杯酒,低声说道:“秦师叔,我家侄儿的事情,我也与你说过了,现在他就在当面,你与他说一说当年的事情罢?”
林昭也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这个老先生说道:“请老先生指教…”
秦老先生接过林简递过来的酒杯,然后摇头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二十年前,而且牵涉甚大,当年是……宫里的人亲自到刑部,毁了此事的案卷,并且让刑部的人都对此缄口不言,说实话,若非老夫与元达同出一门,此时便是政事堂里的相公们来问老夫,老夫也是摇头不知的。”
元达公面色严肃,开口道:“师叔放心,此事出得你口,入得我叔侄二人的耳,以后便与师叔没有干系了,将来就算有人问起,我叔侄也绝不会提起师叔半个字!”
林简径直站了起来,对着这个老人家躬身行礼:“纵刀斧加身,林昭也绝不会牵连老先生。”
“老夫倒不是这个意思。”
秦先生摇了摇头,摆手示意林昭坐下,然后开口道:“只是要提醒你们叔侄,这件事听一听也就罢了,不要再追查下去,也不要想着再去深究,更不要想着翻案……”
说到这里,老头看了一眼林昭,开口问道:“当年郑氏之人,与你有亲?”
林昭犹豫了一番,点头道:“是有些亲。”
听到秦老头这么说,林昭心里清楚,当年的郑家一定是大案,在这个当口,他自然不会说曾经的郑相公,可能是他的外祖。
“荥阳郑氏,也是千载世族啊。”
老先生叹了口气,开口道:“曾经郑公辅佐圣人,戡乱安民,乃是本朝的一大功臣,奈何……”
本朝之前,乃是灵帝朝,当时灵帝昏聩,各地节度使也欺民虐民,弄得民不聊生,各地义军四起,或者落草为寇,或者直接进攻县城州城,弄得天下大乱。
大周国祚,险些就断在了灵帝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