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号是尊号,名字是名字。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谢妄真。”
少年笑了,在一团烛火辉映下,一个如此认真而含情的笑:“今日之事,我要怎么回报你呢?”
可惜门忽然被打开,后面的话便打断了。沈溯微终究不放心,得手之后便立刻带人进来,把她带走。
徐千屿后来觉得自己真的很倒霉。
若干年前,无真师叔出秋时不幸撞上魔王,年少轻敌,与之单打独斗。最后拖着残躯逃回蓬莱的,到底是师叔还是魔王,就连师尊和其他长老都没分辨出来。
她一个筑基期小弟子,既没见过师叔,也没见过魔王。她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那时的她一度以为,自己灰暗了很久的生活,忽然点亮了光明。
她顾不上为独来独往失落,也不会为阮竹清与她疏远伤心,更不会顾忌同门间的风言风语了,因为她心里有了期待的事。
她期待得空去后山见谢妄真。当然,她懂得这宗门内规矩,也不肯丢人现眼,所以每回都是拼命修炼,得了突破,绞尽脑汁地想几个问题,才去以请教为名,故作满不在乎、实则心跳砰砰地和谢妄真谈话。
人都说小师叔年少勤奋,但千屿看来并不如此。修炼之事,他总是随手喂她些水果,与她闲聊,非常惫懒。
不止一次,她跟他说过陆呦的坏话,说自从来了陆呦,自己如何诸事不顺,自然,她也不是好惹的,上了她记仇小本的人,哪有好果子吃。她经常借故挑衅陆呦,虽然没什么实际伤害,但看着陆呦眼眶红红,口头吃瘪,至少心里很痛快。这时候谢妄真总是微笑着摩挲着手指,静静地听。
有些细节,她是早该发觉的。
谢妄真虽是法修,但偶尔能指点她剑法,还陪她喂招,一来二去,千屿剑法突飞猛进,若再破一个小周天,就能升阶了。
可有一日,沈溯微观剑,极为敏锐地蹙眉:“此术我没教过,你从哪里学来的?”
徐千屿的剑,一大半由沈溯微一力教养,少部分是师尊指点,还有一些是和同门切磋领悟。徐千屿羞于说出谢妄真,只是含糊道:“不好吗?”
“太邪。”沈溯微顿了一顿,简略道,“我不喜欢。”
幸而,他只是说“我不喜欢”。
“我喜欢啊。”千屿道,“我们蓬莱剑术,百花齐放,师兄如明月松风,就不许我走别的路子吗?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