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打紧,就是凡人女子都会有的事物。”
“按说都筑基了,应该不会有这东西存在。咱们宗门内筑基以上女修,都已斩赤龙,没见谁还有癸水的。徐小友是修炼太晚了,若是自小修炼,恐怕也不会有的。一般凡人女子,十一二岁便有初潮,有些晚的,十三四也该来了。徐小友入宗门前,或许本该有了,是因修炼才推迟了这些日子。”
“——沈仙君,您要不要换身衣裳?”
“就是这几日注意些,不要受寒就好。”
徐千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帐外小声说话,睫毛颤动,好半天睁开眼睛。
她躺回了昭月殿自己的床上,肚脐处暖意流转,已经不痛了。就是腰和背有股说不出的僵冷,仿佛枕在碎石块上。
她歪在床上,一把将帘子拉开半个。外面朦胧的人影有了实形:她膀大腰圆,满头银丝被一根簪子利落地固定成个垂髻。徐千屿道:“蔑婆婆。”
蔑婆婆立即以一双粗糙的手摩挲她的手,喜不自胜道:“许久没有见你了,晚上做梦还总梦到你陪我打鞭呢!”又柔声道,“会有些难受吧?不打紧,就是来了癸水而已。我给你肚脐上置了一枚暖宫丹,暖了就不疼了。”
徐千屿听闻自己多了一样前世没有的麻烦东西,而且旁人都没有,偏偏她有,面色很是阴沉;但因蔑婆婆的语气比平日温柔怜爱,她也发不出脾气了。
就半梦半醒地跟她学制了月事带,又大致学了怎么绑。
“这几日反正比完了,多休息几日;记得别吃别饮寒物。”蔑婆婆说完便要走。
徐千屿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一把拉住她,不高兴道:“你就走了,不陪我?”
蔑婆婆笑得面露难色:“明日,明日休假再来看你。”
原来她如今已不在梦渡当差,而正式在戒律堂做行鞭刑的杂役,正是她当初梦寐以求的活计。
戒律堂被花青伞管得很极严,今日沈溯微临时请她,是偷空出来,并不能停留太久。
徐千屿已经不是无理取闹的大小姐,懂得他人亦有难处,便撒开手:“那你去吧。”
待蔑婆婆走了,徐千屿将帘子又拉开一点,看见沈溯微坐在她床边。
师兄的右边袖子被她坐过,上面蹭了一团污渍,左边也有一小块凝固的血渍。原本如雪的衣裳,被染得斑斑驳驳,触目惊心,他却静默地坐着,似无所谓一般,宛如仍然身着仙鹤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