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屿坐在沙堆里,手指合拢。掌下的沙又热,又松软,直往下陷。
四面莽莽苍苍,白沙起伏,风中耸立几颗怪石,连一棵树也没有。
这是片荒漠,没有危险,也没有灵气,连原本用于记分的法阵都消失了。
视野一明晰,徐千屿连忙寻人:虞楚、苏鸣玉、涂僵、林殊月,泡泡内的伙伴都摔在不远处,各自挣扎坐起来,令她松了口气。
徐千屿抱着膝,有些茫然,脑海内无法自控地反复想着刚才的场景:师兄漆黑的瞳孔望进她眼底,松开她的手;还有在那之前,她游过去,看到沈溯微手上第一个拉起的是云初。
她知道,沈溯微身为内门师兄,先救第一个看到的弟子,不分远近亲疏很正常;至于为何推她下来,也许另有情由。但她依然感到胸腔内有股刺痛在蔓延,这是以往没有过的感受。
这种无法摆脱的疼痛,或说是幽怨,令她感到有些耻辱。
大概是这段时间沈溯微太护着她,溶掉了她的棱角,让她忘记了防人,忘记了她自己也是修士,很多事情可以独立解决,难道要等着旁人来救吗?
徐千屿面如冷霜,歪着头清理小辫子上的砂砾,也将心绪整理干净。
涂僵抓住她的胳膊摇晃,醒了还惦记着蛊虫的事:“事情成了,快给我解药!”
徐千屿给了她一颗补灵的丹药。
涂僵目光怀疑:“这真是解药?不行,我要吃洛水的灯芯。”
徐千屿:“不给。”琉璃灯的治愈力远超普通丹药。眼下到了陌生之处,不知会发生什么,那黑白两簇灯芯,最好留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使用。
涂僵险些被她的霸道气哭,咯嘣咯嘣地用力咬着丹药。徐千屿见她面纱掉落,眉若蚕,眼若杏,露出一张苦大仇深的圆脸庞。这室友性子烦人,长得倒还挺可爱的,便看着她笑了笑。
涂僵:“你笑什么笑,若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落到这破地方吗?”
徐千屿脸马上板起:“若不是我救你,你早掉海里淹死了。”
涂僵闭上嘴。林殊月坐起来,呸呸吐着嘴里的沙,环顾四周:“这什么地方?怎么感觉灵气这么薄弱。”
其他人也有此疑问。
谁能想到,从海内坠下,会直接进入这样一片广袤的荒地。
苏鸣玉道:“这不大像海底,倒像是被传送阵传到了什么地方。但我刚才走了一圈,没看到其他的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