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昀这一哭,便是半炷香的功夫,秦缨也看出来,冯昀尚且年幼,多日来担惊受怕,此时是要将一腔委屈惊恐全都发泄出来。
秦缨让冯昀坐在椅子上哭,自己也搬了椅子坐在他身边,看他哭得涕泪纵横,秦缨又掏出帕子塞到冯昀手中,“你今年几岁?”
冯昀抽抽搭搭道:“我是贞元十三年生人。”
“七岁。”秦缨叹了口气,语气亦愈发宽宥,“那你继续哭吧,才七岁,也太不容易,是该哭。”
冯昀一听,反倒不知该不该哭下去,秦缨和善望着他,“你和你表叔何时入京的?又是怎藏去栖凤山上的?”
冯昀抽噎道:“我们是七日之前入京的,我们本来想去找右金吾的段将军,可我表叔刚去安远侯府递帖子便被发现了,我们住的客栈被查,只好往城外逃,昨天晚上我和表叔藏在那河畔村中,结果没想到半夜便来了金吾卫,表叔被抓走,我独自一人逃了出来,夜半不知跑去何处,天亮之时看到了那果园,那果园一看便是富贵人家所有,我钻进去寻了几颗果子吃,天亮之后又听见果园外有动静,一时不敢多留,便顺着果园进了山中。”
秦缨一听,眸色更为怜惜,被她如此盯着,冯昀再多委屈也觉不好意思,片刻便抹眼泪收了声,秦缨莞尔,“如今可相信我们不是狗官坏人了?”
冯昀扫了一眼秦缨身后的谢星阑,迟疑着点头,秦缨牵唇,“那将名册交给谢大人,然后让谢大人去查你父亲的冤案,这两日你安生在此待着,可好?”
冯昀忍不住问:“这是谁家?”
秦缨去看谢星阑,谢星阑又看于良,于良道:“是我家。”
冯昀嘴巴一瘪,眼底忌色又现,他欲言又止地看着秦缨,楚楚可怜的模样很令秦缨心软,秦缨叹气道:“我家中人多眼杂,不好将你带回去。”
冯昀眼瞳微暗,自知能有此境遇已经十分不易,便哽咽道:“你们真能为我父亲伸冤吗?我如今孤身一人,你们若哄骗我,那我”
秦缨笃定道:“谢大人和我都会尽力而为,你不要害怕,我到时来探望你,如何?”
冯昀抽了抽鼻子,重重点头,秦缨这才舒了口气,“那好,那便如此说定了,你父亲的案子要查清楚,也并非朝夕之功,你乖乖在此,不可闯祸。”
冯昀哽咽着“嗯”了一声,秦缨便去看谢星阑,“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谢星阑看着冯昀道:“这名册我要用几日,待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