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目之所及尽是幽暗,一时给人晨昏难辨之感。
又走了片刻,众人上了山腰一处平地,不远处山溪水流泠泠,前面的乌永忠指着一处蒿草满布之地道:“差爷们可别乱走,这地方可是沼泽,陷入其中,便是我们也拉不上来。”
他话音刚落,谢坚捡了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只见石头闷声落地,很快便被泥渍吞没,他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沼泽,若没个人带路,走在最前的人真会掉进去。”
沼泽被蒿草与苔藓覆盖,又因光线昏暗,叫人看不真切,黄义等人也惊了一跳,但如此,倒是越显得乌永忠二人值得信任。
过了沼泽,乌永忠带着秦缨一路往东北方向去,此时地势变缓,林木愈发茂盛,参天的古树冠盖如云,碗口粗的树蔓自树根而起,又沿着枝干蜿蜒缠绕,直至树冠后,须须缕缕地垂落下来,从未钻过山林的李芳蕤还未见过这等林景,新鲜又警觉。
秦缨这时道:“这里的树都有百年了吧?”
乌永忠一边砍着藤蔓一边道:“是有百年了。”
谢坚便惊讶道:“你们祖祖辈辈都在此地,却未曾伐树?只靠卖木材便是不小的进项,此处虽说太过偏僻了些,但也是有路过来的,若与外头商户们有了来往,用些钱银,将出村的路修得更宽些也不是没有可能。”
乌永忠粗声道:“官爷高看我们了,我们哪有这些头脑?就靠门前一亩三分地过活罢了。”
黄义大抵也爬得无趣了,跟着道:“昨夜去了东边那两道山梁,那边还有不少竹子,也是一笔好收成,你们这山上瞧着土质也极好。”
众人行走在枯枝腐叶之上,行至枯叶稀薄时,便见土质深褐偏红,一看便是极肥沃之地,乌永忠闻言又道:“我们都是粗笨之人,哪懂那许多,山里头天气也多变,种地也得看老天爷脸色不是?”
乌永忠边说边清路,手中砍刀利落非常,黄义瞧见这一幕,又道:“你们倒是使刀的好手,就是在这村子里待久了没见过世面,不懂生财之道。”
乌永贵干干扯唇,“让官爷见笑了。”
黄义轻嗤一声,这时秦缨忽然缓了脚步,“怎没有他们留下的足迹了?”
乌永贵闻言驻足道:“贵人放心,这里也是去黑熊岭的路,还更近些,无论他们分开的多散,既要去黑熊岭,那咱们直接去黑熊岭等他们便是,并且此处枯叶极厚,有时候人走过了也难留下脚印,倒是这些旁枝藤蔓,小人看出是有人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