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年的冬天。
伊比利亚半岛的第一场大雪在午夜时分降下,次日天明时已经积累了薄薄一层,犬牙交错、坎坷欺负的丘陵之间放眼望去银装素裹。
凛冬似乎来的比前几年更早些,至少对于英美而言是如此。这更多体现在心理层面上——失败的阴霾驱之不散,反而愈发浓厚。
普利茅斯遭受核攻击一事震撼了英国上下,众志成城的局面因此有所动摇。
即便首相温斯顿坚称敌人的轰炸机绝不可能飞临伦敦,但恐慌情绪不可遏制的迅速蔓延——这次是攻击海军基地,下次会不会就是城市?
许多权贵阳奉阴违,选择秘密离开伦敦前往乡间宅邸躲避潜在风险,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胫而走的小道消息进一步打击了军民士气。
一些鹰派分子向美国人提出强烈请求,以原子弹对德国人实施犀利的报复,但得到的只是“总统与国会仍需评估合理性”的敷衍。
持续四年之久的战略轰炸耗费了海量的人力与物力,客观上对德社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这远远不足以毁灭德社的军事工业,更无法帮助英美取得胜利。
在破冰行动之后,盟军大部队已从俄国土地上狼狈撤退,亲近英美的國民共和軍政權土崩瓦解,在亚欧大陆牵制德社力量的企图彻底破产。
各种尝试皆无果而终,本土的反战情绪也到处滋生,越来越多的民众质疑所谓的意識形態差异是不是真的像联邦政府宣传的那样如同邪恶异端。
美国上层不得不接受事实,开始参考最低诉求来调整战略方针,准备进行和平谈判。
在不存在赢面的大背景下,实施核攻击就成了毫无意义的报复举措,只会妨碍体面的结束战争,完全不符合美國利益。
十一月,令全世界瞩目的大选呼之欲出,结果在公布之后也处于意料之中。
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胃口下降,体重锐减,血压一直维持在很高的状态,双手总是抖得厉害,记忆力也衰退明显。
作为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纽约州长、共和党候选人托马斯-杜威巧妙的批评罗斯福在任期间的一系列举措——既肯定他率领合众国走出经济危机又否定若干政策,声称过多的政府干預已经违背了合众国精神,简直快要跟德社一样了。
对权贵富豪,杜威抨击夸张的财产税政策——罗斯福施行的财产税对富豪征收比例可达70~80%之巨,令人怨恨;对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