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猩红着眼睛望向自己的父亲,声音嘶沙,眼底一片青紫。
可见这几天他过得有多不好。
“小白?”南宫曦上和龙青炎同时望向来人,错愕一愣。
“别指望我离开这里,为了我,您还要牺牲多少人?”牧白隐忍悲痛看向自己的父亲,质问道:“让您和妈妈独自面对纳履踵决的困境而我置身事外是吗?那你们生我这个儿子做什么?”
如今玄龙堂深陷内外交困进退无所的绝境,和龙青炎的仁慈分不开。
他一直以为用自己的真心迟早能感化霍矜,结果......
“小白,你听话!”龙青炎拧紧眉,望向牧白的目光极为宠溺,“你离开,便少了霍矜制衡我们的软肋,才能减少无辜的兄弟牺牲。”
“那你们怎么办?”牧白问,“和霍矜同归于尽吗?”
龙青炎启了启唇没说话,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所以今天他才着急找南宫曦上,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以后有条安稳的退路。
“小白,叔叔说得有道理,霍矜对你虎视眈眈,如果你在这里,叔叔和手下的弟兄做事不得不顾及你的安危,自然展不开手脚。”
南宫曦上站起身走到牧白跟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们这些受世人追棒的富家子弟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们每天都在刀刃上生活,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死无全尸,我爸妈为了我日后的安宁,一直在努力为我洗白,我现在长大了,不该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得站出为他们分担点什么了。”
牧白眼睛通红,可能是前几天把眼泪都流干了,现在除了骇人的红,倒没有泪水流出来。
“自不量力的分担不是分担,而是累赘;自以为是的孝不是孝,而是愚;不计后果往前冲不是勇敢而是莽撞,是你掩饰自己懦弱无能的面具。因为你害怕失去父母的庇护,你将一无所有。”
南宫曦上看见牧白脸色苍白沉默不语,忍住滴血的心疼乘胜追击道:
“你是男人,就该分清轻重,勇敢独立面对现实,而不是愤愤不平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冲动莽撞!”
南宫曦上稍显严肃冷冽的话语如一记重锤,长驱直入撞击牧白的胸腔。
更像深冬暗夜的瑟瑟寒风,袭遍全身最后毫不怜惜一字一句钻进他耳朵,冷酷无情撕开血淋淋的事实,凉得骨髓和血液都是凉的。
因为他说的全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