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和小孩儿一起看过去,见程越生站在车前,警告地指了指小孩,面色严肃地朝他勾了勾下巴,“过来。”
不容拒绝的语气。
叫程之兖的小孩害怕那人,缩了缩脖子,可他还是觉得顾迎清太可怜了,鼓起勇气说:“你等等我,我现在就去说服我爸爸。”
爸爸?
顾迎清看向程越生,那小孩儿跑到他跟前,正跟他商量什么。
他抬眼朝她看过来,两人在寒风中视线相交。
顾迎清脑门儿直冒汗,想都没想,直接上了最近一辆无人的空车。
程之兖还在恳求:“爸爸,你让那个阿姨跟跟我们一起吧,星星居然这么对他妈妈,太可恶啦!”
程越生皱眉,“阿什么姨,小小年纪爱管闲事。”
说完便拎着他后脖颈的衣领,扔进了车后座。
程之兖撅着屁股,扑腾半天才在座位上坐好,小腿裤子缩上来一截,露出里面的卡通秋裤。
冬天穿得厚,小家伙折腾一番累得气喘吁吁,不忘跟他爸争论:“爸爸你怎么也这么可恶?!”
程越生斜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她是星星妈妈?”
“大姐姐说的。”
“什么大姐姐?”
“就是你二表哥的女儿。”
程越生想起那个喊他小表叔的三十来岁的女人。
他敷衍问:“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星星妈妈是个贱人,我问她贱人是什么意思,她说小孩子别偷听大人讲话。”程之兖一脸天真无邪,“我觉得应该就是坏人的意思吧,可是星星妈妈很温柔,看着不坏。”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知道她不坏?”
程之兖只听懂了后半句,说:“婚礼那天,她给我喝了果汁呢,身上香香的,穿着白裙子好漂亮,声音又好听。”
程越生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儿,不想再说。
到殡仪馆,下车时赵母许安融才看到顾迎清。
连日来,她深陷丧子的痛苦中,整个人形如枯木,麻木地接受着一句又一句的“节哀”。
看到顾迎清的那一刻,她才突然有了情绪,眼神似要吃人,只是碍着众多人在场,她不好当众给人看笑话,什么也没说,只恨恨瞪了顾迎清许久。
顾迎清知道她不待见自己,全程都默默跟在队伍后段。
从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