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融在思考,顾迎清没吱声。
在短暂的寂静中,她没边没谱地想起一件事。
跟赵南川走到结婚这一步之前,赵缙一直在赵南川面前给她塑造极其令人同情的形象。
比如父母先后意外双亡,她从此变得孤僻抑郁,爷爷奶奶老年无后,疾病缠身,掏空了家底,在城乡结合部的养老院过活。
又比如她身体不好,如果做流产手术极易终身不孕。
真真假假,这些人设和谎言掺在一起,她简直就是个天选倒霉蛋。
赵缙还要她配合人设,在赵南川面前一扮弱二低头三垂眸,总之要让自己看起来像家庭不幸、身心受苦,要是赵南川不要她,她下一秒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的脆弱女性。
其实赵缙要她低头垂眸,是因为发现她那眼神跟柔弱没关系,只能靠遮掩,才能表现出几分可怜。
她跟赵南川见面的次数少,相处的时间更少,尤其是那晚之后,她对赵南川实际上又愧又恨,愧疚始于她成了赵缙对付他的计划中的一环,恨出自他没把控住自己。
可她明白,她怪不了人家,赵缙灌了他们不少酒,酒里还有其他助兴的东西,两
人都失去了理智和自主意识,稀里糊涂地被原始欲望支配行为。
各种复杂的情绪堆积,她面对赵南川时,不得不低头垂眸,以掩饰真实情绪。
随后再面对强势的人和环境,只要感受到威胁,她好像形成了肌肉记忆似的。
今晚跟我一起回赵家吃饭。许安融的话拽回她发散的思维。
她回过神,许安融笑看着她。
顾迎清走出办公室,身后的门关上,她没有感觉到想象中,心落到地上的稳妥。
她不过是被形势被命运洪流推着走,在一个岔路口做了决定,又启程走向下一个岔路口,远不知什么时候到头。
程越生从外面办事回来,就看见有个人面无表情站在许安融办公室门口,一看就是灵魂没在身体里面,随后见她略带烦躁地重重皱了下脸,抬脚离开。
顾迎清一抬头,余光里有个人,没多想,无意识看向对方,不经意就跟他视线相交,她顿了顿,若无其事别开脸,看向前路。
许安融要她一起去赵家,顾迎清下班时等着她跟人在办公室开完小会。
看见两个面熟的高层从许安融办公室出来,经总经办外面离开,她开始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