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对高俅的评价,其实就四个字:大节不亏。
即祸国殃民的事情没干,但狗屁倒灶的事情没少干。
他被扔去西军捞取军功,并未真正瞎指挥过,而且跟武将的关系,比很多文官都更融洽。特别是提拔刘锜,也算为南宋贡献了一员大将。
他在东京大搞房地产和开公司,虽说侵占军营、役使士卒,但也为很多禁军提供了工作。
至于把禁军战斗力变得拉跨,这还用得着高俅出手?早就拉得不能再拉了。
换朱铭去做太尉也没辙,那属于制度性的崩溃——仅在东京挂职吃俸的武官,就有好几千人之多。
这些挂职武官,一些是皇帝赏赐的官位,一些是大臣的子孙恩荫,一些是捐钱买来的官职。军费拿给这几千武官发饷,就算高俅半文钱不贪,也不够发给剩下的士卒。
高俅身为宋徽宗的元从,没跟蔡京、王黼、梁师成、童贯混在一起,说明稍微还有一点做人的底线。
而且,只要对他有恩的人高俅都尽量予以报答。
刘仲武分润了军功给高俅,当刘仲武被迫给童贯背锅时,高俅立即站出来死保,并一路提携刘仲武的两个儿子。
苏轼当年对高俅不错,三苏后人被打压,高俅始终暗中照顾,还曾给苏过(苏轼第三子)求过官。这属于政治倾向错误,会让宋徽宗不高兴,更是在明着得罪蔡京。
因为苏过被打入党人碑,是朝廷明令不准做官的。
而高俅竟然带着苏过去见皇帝,说服宋徽宗破例赐官,给了一个收税的差事。在童贯的不断保举下,如今苏过已升到一州通判。
一个有几分亮点的烂人!
在群猩闪耀的北宋末年,已经算臭屎堆里的破铜烂铁了。
“近来坐。”朱国祥招手。
高俅连忙爬起,趋步向前,屁股小心翼翼贴在椅子边缘。
朱国祥微笑道:“那年端午,我陪赵佶去观龙舟,禁军水师的龙舟划得格外精彩热闹。”
高俅尴尬道:“他喜欢热闹的,便给他热闹看。”
“怎都不称一声昏君?”朱铭质问道。
高俅解释说:“私底下也骂一两声,但毕竟是旧主,不好与别人讲。”
这事儿倒是真心话,高俅确实觉得宋徽宗是昏君。
他一个元从旧臣,始终被一群“新人”压着。即便是逃去东南,半路也被排挤舍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