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
中书舍人捧来一叠公文:“李相,引黄已全部核对,与奏章正文无误。”
“晓得了,放下吧。”李邦彦打着哈欠说。
引黄即奏章的内容摘要,这玩意儿在唐代就有了,把字写于黄纸贴在正文前,皇帝或宰相扫一眼便明白。
明代中后期的内阁,就连引黄之权,都一股脑儿抢到手。
如今却是让通政院贴引黄,隶属于内阁的中书科进行核对。中书舍人核对无误,再附上自己的意见,交给内阁大臣进行处理。
普通公文,阁臣直接看内容摘要,就能迅速给出例行批示。
相对重要或特殊的公务,阁臣才会仔细阅读全文。
李邦彦如今分管文化宗教,并非文教工作他一言堂,而是侧重于这个方面,相关奏章偶尔也会送到其他阁臣手中。
昨晚嗨皮到半夜,今日着实有点犯困,李邦彦到内阁还睡了一会儿。
好在中书舍人提供了参考意见,李邦彦感觉没问题,就迅速写成敕牒与劄子。
敕牒本是中书门下省草拟的文书,进奏给皇帝写一个敕字,再由政事堂出碟进行公布。
劄子就是札子,是官员向皇帝进言,或者属官向上官进言的一种文书。
这两样东西,在宋初得到规范化,随着皇权日渐增强,到北宋末年的时候,其实已经非常类似“票拟”。而皇帝写的那个“敕”字,则跟批红差不多味道。
只不过,宋代皇帝在大部分时候,都只习惯性写个“敕”字,按照宰相的决策原封不动执行。
这样一来,皇帝既把最终决策权握在手里,自己又不必太劳累,出了问题还能甩锅给宰相。
别看朱氏父子把中书门下省变成内阁,其实很多东西都差不多。
官员们依旧习惯用旧名字,把“票拟”叫做“敕牒”,把“批红”喊做“批敕”。
就连首辅都没人叫,首辅唤作“首相”,次辅唤作“次相”,普通阁臣唤作“辅相”。
既然如此,朱国祥便顺着众意,确定敕牒、批敕、首相、次相、辅相为官方称谓。
叫什么无所谓,关键是要统一。
宋代不但官职种类繁多,公文名称也五花八门。同样一种公文,它可能有四五种叫法,这让后世刚入门的历史研究者极为头疼。
朱国祥和朱铭商量之后,对公文名称、格式等等,进行了严格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