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喊声抬头一看,欣喜中又带着几丝黯然:“见过夫人。俺背着东西,不敢中途放下,请恕不能行大礼。”
“无妨的,”赵福金问负责看守这里的士兵,“能否让人帮忙?”
士兵也搞不清楚,迷糊道:“应该可以吧。”
身后太监立即去接背篓,赵桓总算缓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俺做农活,已经大有长进了。劝农官讲套种之法,寻常农夫只是依葫芦画瓢,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俺却听懂了其中精髓,这次用粟米套种玉米,俺比很多农夫都种得更好。待玉米收完,再把粟米割回家,今年便可不愁吃的。”
“兄长变得又黑又瘦了,肯定吃了许多苦。”赵富金觉得他可怜。
赵桓勉强挤出笑容:“身上的苦不算什么,心里的苦才更难熬。周围农户多为流民,他们心里对赵宋有恨,平日里说什么的都有。俺以前却是不知,大宋百姓过得那般凄苦。辛苦耕作一年,却不够交苛捐杂税,稍有天灾便得举家逃荒。”
说着,赵桓又补一句:“俺耕了田才知农夫不易,朝廷若是横征暴敛,让俺的收成还不够交税,俺估计心里也想造反。”
这番话一半出自真心,一半却是想表现给看守士兵看。
因为朱铭还给他们布置了作业,每个月都要写一篇种田心得。
赵桓前两个月的种田心得,就受到了朱铭的批语表扬。
这位前朝皇帝非常聪明,大致已经明白了朱铭的心思,就是想让他们劳动改造真心忏悔。
聊了一路,赵桓指着附近一块地,不屑讥讽道:“那是赵楷的田产,此人没耐心耕田,野草长得遍地都是。该浇灌时也懒得去挑水,许多玉米已经枯死了,也就粟米耐旱还能收几个。这厮不知从哪弄来笔墨,仿造名家画作,想卖了钱再买粮。却是被士卒发现,太子让人传话,狠狠批评了他!”
都到这般光景了,二人还在明争暗斗。
赵桓幸灾乐祸道:“以赵楷田里的收成,下半年定然要饿肚子!”
赵福金哭笑不得,不知该如何接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