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坚朝着人群挤去,告示内容为东京交易所设立细则。
以前运货进京,都是把商品运到税场,然后搬到官方货栈存放。有批发商或者中介商,前来看货估价,谈得拢便把货物买走。
如果一直卖不出去,就必须每天支付仓库使用费。
每个行业都有行会,行首必为最大的批发商,而且多半兼职做中介。中小型的零售商,必须仰仗批发商供货。外地来的客商,也必须仰仗批发商买货。
外地客商当然能直接跟零售商交易,法律并未禁止此事。
但如果被行会大佬们知道了,他们来年不会再买这个客商的货物,也不会再把货物卖给相关零售商。任何绕开行会的私下交易,都将遭到行会大佬们的联手打击。
行会大佬们如何操纵物价呢?
他们先是私下商量好,在某个时期全都不买货。外地客商们运来的货物,只能堆放在仓库里,每天都得交仓库使用费。
时间一长,不但外地客商扛不住仓库钱,官栈仓库堆积如山也扛不住,管理仓库的官吏会逼着客商低价出货。
不得已之下,外地客商只能贱卖商品,甚至是赔本把货卖出去。
吃完客商,行会大佬们又吃零售商,反正他们有自己的仓库。只要积压货物不是太多,那就联手限量出货,造成货物紧缺的假象,然后再抬价卖给零售商。
“哈哈,东京也有交易所了,此天下客商之幸事也!”黄伯坚听到一个客商拍手赞叹。
旁边一个客商说道:“敢问兄台,这个交易所真顶事吗?除了东京之外,还有哪里设了交易所?”
那客商说道:“六大市舶司,皆有交易所。”
“怎看起来像前宋的市易务?”
“非也非也。市易务官买官卖,刚开始还向着我等,后来就渐渐变味了。前宋市易务的那些官吏,把客商的上等货,硬生生说成是下等货,逼着客商低价贱卖。又拿着下等货,高价卖给坐商,还逼着坐商借高利贷。敲骨食髓起来,比行首们还狠啊!”
“就是,王相公的市易法,还不如不改呢。咱们宁愿被那些行首欺压,也不愿被官吏敲骨吸髓。”
“这个交易所却不同,官府不插手买卖。就像是官府搭了个戏台,让咱们自己上台唱戏,给官府交一笔戏台税就行。”
“可那些大行商们,联手不买货怎么办?只靠小行商买货太慢了,一旦拖得太久,货栈的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