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魏良臣带兵来了。
陈宗贤带着族老们去迎接,看到军队都有点担忧。
但也只是担忧而已,义门陈氏名望极盛,总督还真敢动武不成?
“老朽陈宗贤,拜见魏总督。”陈宗贤领衔作揖。
魏良臣微笑还礼:“久仰义门陈氏大名,今日特来拜访。”
带着兵来拜访?
二人寒暄几句,魏良臣说道:“听闻陈氏有一栋御书楼?”
陈宗贤连忙说:“已改为万卷楼。”
魏良臣又问:“楼里供奉着前宋皇帝的许多御书?”
陈宗贤说道:“只是收藏,并未供奉。”
前朝皇帝的御笔圣旨,很多大族家里都有,这不算什么罪过。
魏良臣提起这事儿,只不过是在震慑,一点一点提升自己的言语气势。
魏良臣继续问:“春秋两社祭祀,本该官府出面。义门陈氏为何代劳啊?是怕官府出不起祭祀费用?”
陈宗贤解释说:“历任县令皆托陈氏代办,想来是不妥的,今后绝不再代办。”
“我能否在此地游览一番?”魏良臣问道。
陈宗贤说:“魏总督是客人,莫说游玩,在这里住一年亦可。”
于是乎,魏良臣在一群族老的陪同下,带着上百个随员到处乱转。
走了一阵,旁边的书吏上前,在魏良臣身边耳语几句。
魏良臣听完,直接闯入一栋建筑,穿堂过室指着里面说:“这里可是刑仗堂?”
陈宗贤说:“前任梁县令说此事不妥,我陈氏已不再动用私刑。”
“匾额为何没换?”魏良臣指着刻有刑仗堂三字的匾额。
陈宗贤说:“还没来得及,老朽立即让人摘掉。”
魏良臣转身摊出双手,随员拿出一本大明律。他双手接过大明律,质问陈宗贤:“你可知私设公堂是什么罪?”
陈宗贤终于慌了:“只是管教族中的不法之徒,以此来纠正家风,已经不再这样做了。”
魏良臣冷笑:“便是县令,都不能判定刑罪,必须移交给府里的法曹。法曹判了重刑,还要上报给按察司复核。按察司复核无误,还要上报给刑部复核。你们直接就在这里处置了,比按察司权力还大啊。难不成刑部在陈家设了分司?”
“不敢,万万不敢!”陈宗贤已经背心流汗,这顶帽子扣得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