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聪慧类父,跟着我学习太屈才了。我的学问修行是笨办法,并不适合你。所以才带你来华林书院,这里有来自全国的名师。”
“等你协助官府丈田完毕,你就回洛阳吧。那里现在是首都,什么学问都有,什么名师都能遇到。”
“我已经老朽了,学不进去陛下的新学。当年甚至还抨击过陛下的学问,因此没脸在新朝求官,远远躲到江西来教书。你回到洛阳,不要报我的名字,当心影响你的仕途。”
张良佑说:“便是一日为师,也不能羞于提及师尊名讳。陛下在学术上海纳百川,定不会因为先生而迫害学生。”
“去吧,去吧。”尹焞挥手。
张良佑作揖告退,兴奋跑去魏良臣那边报名。
尹焞回到书房,拿起一本基础数学教材,认认真真开始练习数学题。
他太笨了,传统经书都学着吃力,数学、物理能把他学到崩溃。
但还是在尽力学习。
尹焞又想起师弟张绎,如果师弟还活着,估计一个月就能把这本数学教材吃透。
程颐关于易经的遗作,直接把尹焞看懵了。张绎却能迅速整理遗稿,并且还能查漏补缺,然后无比吃力的传授给尹焞。
程门四先生,如今只剩尹焞还活着。
他在江西聚了一些洛学传人,筹划着完善属于大明的洛学。
尽量向皇帝靠拢,但依旧排斥王安石的学问。
他们将佛学引入儒学,却又整天高喊辟佛,恨不得把天下寺庙全给拆掉。
朝廷也有官员,跟他们长期保持联系。
比如礼部右侍郎谢良佐,就是洛学在朝廷的代言人。
谢良佐对佛学的批判是:只有上达(形而上学),没有下学(形而下学)。
然后,谢良佐通过抨击佛学,疯狂吹捧皇帝的新学,并就此对洛学进行改革。
大明新朝的洛学,把数学、物理等科目,通通视为“下学”范畴,是获得“上达”的必经之路。
就在尹焞做数学题的时候,又有一个学生进来:“请问先生,弟子是否应该去协助丈田?”
尹焞指着心脏部位:“我的学问,只一个敬字。这种事情不要来问我,应当问你的本心。你想去的理由是什么?你不敢去又是因为什么?”
学生陷入沉思,站立良久才作揖:“弟子知道了。”
说罢拜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