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花园。
皇帝正在跟高僧一起喝茶。
刚饮一杯,大慧宗杲就说:“陛下,天王寺有僧人窝赃,臣请辞去住持之职。”
“不必,禅师又不知情,”朱铭满脸微笑,似乎真不在意,却话锋一转,“禅师还是继续留在天王寺做住持吧,若是因为僧人窝赃而有愧,收回‘大慧’赐号即可。”
任由大慧宗杲再是佛法高深,听到这话也不由一愣,随即笑答:“多谢陛下为臣消去烦恼障。”
这位高僧又不讲究吃穿用度,当不成天王寺住持又如何?他去哪里都不可能被饿着,多少寺院抢着请他去呢。
收回“大慧”赐号,才是真正的惩罚。
朱铭却收起笑容:“天王寺库房里的财货,拿出一半来充公吧。这两年北方干旱得厉害,被充公的天王寺财货,通通用于赈济灾民。”
宗杲禅师说道:“如果朝廷不拨粮赈灾,按照惯例,天王寺也是要施粥的。这些年,大明朝廷赈灾得力,已不用僧人出面施粥,庙里省下了许多钱粮。陛下今日收去一半财货,其实是天王院早就应当给的。”
朱铭肃然起敬,连连赞道:“禅师果然佛法高深。朕回头就派人去开封,把这番话讲给相国寺住持听。”
“哈哈哈哈,陛下妙言妙语!”宗杲禅师是真被逗笑了,他打算改天去相国寺喝茶论佛。
一帝一僧,看似在说笑,其实这位高僧已是全力应对。
一旦应对失当,天王寺的佛牙都要被收回!
几杯茶下肚,宗杲禅师合十告退。
宗杲走出御花园,外面有个中年官员,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两人互相点头致意便错身而过。
中年官员叫张元干,跟宋徽宗还有点亲戚关系——他是向子諲的外甥,而向子諲又是宋徽宗的表哥。
“臣张元干,拜见陛下!”张元干作揖拜道。
朱铭提起茶壶:“坐吧,喝茶。”
皇帝亲自斟茶,张元干连忙双手捧接。
朱铭说道:“你的诗词,朕觉得很好。刚健正直,积极向上,偶尔婉约也不失真性情。”
“陛下谬赞了。”
张元干到现在都不清楚,他在外做学官做得好好的,为啥突然就被召回京城?
而且刚去吏部报道,就让他进宫面圣。
见到了皇帝,却跟他谈论诗词。
难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