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大看着那些绝收的稻田,表情变得有些严峻,因为他的老家距此只有数十里。
其他五个官二代,纷纷出言安慰。
急匆匆赶回家里,范成大稍微好受了些。
他的母亲随夫在外做官,家中只有祖父和叔伯。
祖父范师尹对范成大说:“这里没有淹过来,太湖周边淹了一圈。望亭镇全都给淹完了,那边的运河上个月都没法通航。吴江县也淹得挺厉害,赈灾总督专门派了一个幕官过去守着。”
“家里没被淹就好,”范成大一声叹息,“民生多艰啊。”
范师尹说道:“只要吏治不败坏,再大的灾祸都不算什么。我是半截入土的老朽辈了,却没见过赈灾这般得力的朝廷。前宋之时,吴地也遭过不止一次灾,那昏君奸臣非但不赈济,还变本加厉的征收苛捐杂税。”
白师厚立即说:“圣天子在世,满朝皆为贤臣,地方亦多干吏。”
“小侯爷说得是。”范师尹笑着拍马屁。
白师厚连连摆手:“我是家中次子,继承不了爵位。”
范师尹说:“亦可如此尊称。”
白师厚嘿嘿直笑。
范师尹没有考中进士,也没在前宋做过官,但绝非普通的乡下老头。毕竟他的其中一个儿媳,是蔡襄的孙女、文彦博的外孙女。
一介白身,却跟宰相结成儿女亲家,可想而知范氏当时的影响力。
六个官二代又问赈灾总督在哪里,得知其在南京开府,于是也不急着出海,火速赶往南京去帮忙。
他们虽然都有功名,但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获聘总督幕府。
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名门之后”。
赈灾总督的临时开府权,正式聘官名额有限。他们很快成为合同工,为期三个月,按一等吏员给工资,做一些书写和统计工作。
每天都忙碌得很,却感觉格外充实。
三个月聘用期满,六人没领完工资就留书跑了,还每人给赈灾总督写了一首诗。
客船上,李祖洽问道:“至能兄实才卓著,怎不赶紧科举做官?”
“多半考不上,我的学问还须精进,”范成大笑道,“趁着青春年少,不如多去走走。等眼界开阔了,写出的文章自然不一样。”
白师厚说:“俺连太学都没法毕业,真去科举顶多中一个秀才。反正俺爹是粗人,俺也是个粗人,对考进士不报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