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扶手,表情愤怒道:“那些胥吏竟敢阳奉阴违,公然违规收取苛捐杂税!”
这是先把自己摘出去。
按察使黄士廉问道:“是哪个官差让你收免役钱的?”
陶定安回答:“山阳县衙属吏万长盛。”
黄士廉提高了声量:“山阳县令何在?”
“鄙人在此,”山阳县令管仲甫起身作揖,“各位上官容禀,本县从未下达过收取免役钱的政令。”
黄士廉说道:“那定然是有胥吏胆大包天。”
说完,黄士廉也站起来:“此事已属刑案,而且涉及官吏,还请移交到按察司处理。”
按察副使兼学政官冯亮说:“按照朝廷制度,确该交给按察司审理。”
如果真的交给按察司全权负责,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后变成一场胥吏引起的误会。至于什么免役钱,肯定是不收的,也从来没有收过。
杨谙眼观鼻鼻观心,神游物外一言不发。
张肃静坐,只是微笑。
一个叫做荣竦的淮南省参政说:“还是依照朝廷制度最妥当。”
聂问提出不同意见:“就算按照朝廷制度,也该先让楚州府法曹来查,哪有按察司直接把案子揽去的道理?”
黄士廉说:“若遇到重大案件,按察司有权出手接案。此次乡民在省城聚集上千人请愿,若非郭都指带兵驱散,后续人数还会越聚越多。民情无小事,已属重大案件,按察司亲自审理并不违制。”
此言有理,聂问立即闭嘴。
燕焘却拿出一份临时任命书,亮出上面的皇帝印章和督察院印章:“本人奉命巡察淮南,若遇重大案件,可召集淮南各级官员协助调查。此案,督察院接手了,就在这布政司审理。”
黄士廉变得表情冰冷。
巡察御史和地方按察司,一般都会互相给面子。
这是因为,按察司轻易不愿得罪督察院,而督察院也需要按察司配合办案。
别的事情不说,把案件放在按察司审理,这是对按察司基本的尊重。如果不这样做,等于公然翻脸,表明御史不相信按察司,甚至怀疑按察司自身已经涉案!
燕焘的表态,瞬间让屋内许多官员色变,意识到淮南可能又要人头滚滚了。
燕焘起身踱步,走向大厅的主位。
左布政使杨谙也站起,把自己的座位让给燕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