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旗号盘剥乡民,还把脏水泼到我们这些小吏身上!”
此言一出,跟陶定安一起被抓的那二十多人,全都变得激动起来破口大骂。
因为,他们当中有许多也是保甲长。
一旦不能把贪官污吏干掉,他们就成了乱收税的罪犯,而且是打着官府旗号乱收税。轻则坐牢,重则斩首!
燕焘继续问保甲长们:“官差不留下完税凭证,让你们乱收税就真敢乱收?你们不怕担责问罪吗?”
陶定安还没开口,就有一个甲长说:“哪个保,哪个甲,若不把钱给足,保长甲长事后就会遭报复。”
“怎样报复?一一说来。”燕焘问道。
陶定安说:
“国朝虽然摊丁入亩,不再免费让百姓服役,就算寻常徭役也会给工钱。但若是跟水利、军事有关,有时还是要免费服役的,官府只提供一些口粮。”
“若哪个保长得罪了官差,就给全保的乡民,安排最苦最累的差事,给的口粮也陈米里掺沙子,而且还用小斗量米来克扣。如果遇到朝廷打大仗,还会征发民夫运粮,那些官差也专门挑看不顺眼的征发。”
“还有赋税。长江和运河沿岸的几个省,为了保证漕米充足,不准全部交钱抵税,每个县都有粮额。山阳县也有粮额,若是得罪了官差,就会被反复刁难折腾。一会说粮食不够干净有石子,一会儿又说粮食没有晒干。乡民把粮食搬到城里应税,不合格就得搬回去。来来回回搬十几趟,能把人活生生折腾死!”
“这还只是官面上的报复。”
“北神镇的东边有一个甲长叫吴恺,因为得罪了官差,儿子被人诱去赌博,欠下赌债把他逼得倾家荡产。”
“下游乡有个保长叫郑霖,家里开着豆腐作坊,因为得罪了官差,被地痞找上门来说豆腐吃坏肚子,硬拉着去县衙吃官司。那些官差在豆腐坊里,栽赃搜出坏掉的豆子,又让很多地痞说吃坏豆子让赔钱。最后逼得郑霖贱卖豆腐坊和十多亩地,这才把官司给了断,豆腐坊和良田也被他们买走了。”
“还有青涧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