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进到用来装煤的空车斗里。
甚至还有几个富商和读书人,他们也不怕脏了衣服和手,在车斗中到处观察瞎摸。
没有坐的地方,只车斗内侧有铁扶手,乘客必须全程站着。甚至车斗壁太高,那些个子稍矮些的乘客,无法有效观赏外面的风景。
“呜呜~~~”
“哐哐哐哐”
汽笛响起,烟火喷发。
人们爆发出阵阵惊叹:“动了,动了,真动起来了!”
“这火车,喷烟吐火的好威风。”
“跑得不如马快。”
“恁大的车,自是跑得不如马快。”
许多正在围观的百姓,跟着火车往前走。等到火车提速,他们又跟着小跑。
两三千人就那么一直追,累得气喘吁吁才停下。有的人体力极好,追着火车足足跑了好几里地。
之前那位田相公叫田寿赓,年纪轻轻已是怀州府秀才。
此刻田寿赓站在车斗内,抓扶手的那只手已经黑了,衣裙末端也沾上许多煤灰。他顾不上自己被弄脏,只垫着脚往外看,沿途的景物不断往后掠过。
“真鬼斧神工矣!”田寿赓赞叹道。
一个李姓富商笑道:“田相公可会造这种火车?”
田寿赓说道:“虽不会造,却知其理。”
李姓富商惊讶道:“田相公真的知道?”
田寿赓说:“煤矿有蒸汽抽水机,我还晓得有蒸汽铸币机、蒸汽锻铁机。这种火车,也是以蒸汽发动。就像家里烧水一样,水沸了会把锅盖冲开。”
李姓富商恍然大悟:“原来就是烧水啊。”
田寿赓摇头:“蒸汽机极为复杂精密,非寻常之人可以掌握。此物功参造化,我打算不考进士,明年去考机械学校。”
“不考进士倒是可惜了。”李姓富商惋惜道。
田寿赓连考举人都够呛,他哪里有信心考进士?如今看到火车,突然就有了转行的打算,打算学机械今后做技术官。
这也算一条进身之阶。
田寿赓在中途的清化镇下车,时辰已经接近傍晚,距离府城足有二十里。
他跟李姓富商一起在镇上租驴车回城,更多乘客却是摸黑走路回去。众人也不觉得折腾,反而一个个兴奋无比,坐火车的经历能让他们吹牛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