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朱铭又说:“这就要论性情了。性是未发之情,情是已发之性。恶念恶性人人都有,能够节制便是君子。喜怒哀乐爱憎,得其正者为道,失其正者为欲。”
陆提学就感觉奇了怪了,咋朱铭所言,都跟他想的一样,而且还能够精确阐述。
很简单啊,朱铭刚才说的,糅合了朱熹、陈亮这对冤家的菁华。两位南宋大儒的思想,怎不把陆提学给碾压?
陆提学似乎非常讨厌道学,又喝下一碗酒,继续批判道:“格物致知,二程也解错了,扯什么心性命理。既是格物,便要做事,事物事物,不做事怎么格物?”
朱铭刻意顺着对方的心意说:“然也。格物致知,便该因事作则、缘物求道。”
“好个因事作则、缘物求道,”陆提学听得喜欢,举起酒盏说,“再来喝一碗!”
朱铭笑着碰杯,他已经摸清提学使的路数。
眼下的官方主流思想,是王安石的新学,由蔡京一手推动,后来又被秦桧给继承。新学最终被人摒弃,跟蔡京、秦桧脱不了干系,两个奸相推崇的能是啥好学问?
与此同时,道学虽然被打压,但民间影响力非常大。
而陆提学却略带“事功派”思想,跟新学、道学都不沾边。他能够做提学使,无非更接近新学,且跟道学属于死敌,由此才获得蔡京的提拔。
事功派根本没有成型,只零散有这种士子在。陆提学心里苦闷啊,平时找不到人交流,想认真做事又被掣肘,干脆整日游山玩水算球。
今天,朱铭的脑电波居然跟他对上了!
知己,绝对的知己!
可哪有什么知己?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已。
随便换哪个学派的人过来,只要身份是提学使,朱铭都能对上脑电波。
桑树下,两人越聊越投机。
一边喝酒,一边论道。
官吏、士子、乡绅、农民全都在旁傻站着,就那样看他们瞎扯淡。
就连向知县这个乙科进士,也没有插话的余地。
向知县的学问还不够,他虽然也能听懂,但话题接不下来,胡乱发言是要闹笑话的。
主要是朱铭和陆提学的谈话内容,跟主流思想差异极大,向知县还以为是哪个学派的独有见解。
钱教授低声问道:“纬天兄,这朱成功是什么来头?他与陆提学所言,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