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郎赔着笑脸:“前任祝主簿,贪赃枉法,把户册和账目搞得很乱。”
张肃听明白了,查账是没法查的,所有黑锅都扣在祝主簿头上,如今的县衙账册都被修改过。
张肃又问:“还有多少钱粮?”
白二郎回答:“去年剿匪靡费众多,钱粮已经用尽。”
张肃压住心中怒火,冷笑道:“极好!”
一两年内,他是没法做正事儿了,得想办法怎么收拾这些胥吏。
不再理会县衙之事,反正理不清楚,张肃自去住所休息,第二天开始微服走访县城。
没走多远,就看到几个弓手勒索店铺。
故意把一篮子烂菜叶,倒在食肆门口,硬说店家没有清理门前,敲诈几十文钱再去下一家。
张肃来到店里,问掌柜的:“这些弓手,怎如此蛮横?”
掌柜的憋了一肚子火,也不顾忌什么,怨恨道:“听口音,客官是外乡人吧?去年朱都头剿贼,训练了三百弓手,大多都是些好汉。这几个弓手,却是朱都头挑剩下的腌臜泼皮。官府不要好汉,都遣散回乡,只留下这些泼皮听用。”
张肃奇怪道:“为何官府不要好汉,只要泼皮?”
掌柜的讥讽道:“好汉们都听朱都头的,官府管不住,泼皮才更好使唤。这些弓手,足有二十二个,缺钱了就来勒索百姓。那些有靠山的店铺,他们不敢招惹,只寻俺们这些苦哈哈下手。”
张肃不但是主簿,他还兼职县尉,正好属于弓手的顶头上司。
当下便有了计较,可以从弓手开始,张肃问道:“被遣散的弓手,你认识几个?”
“只认得城里的,乡下的却不认识。”掌柜的回答。
张肃已打定主意替换弓手,把朱铭认真训练过的人,召回来做自己的第一批心腹。他没再询问此事,而是转开话题:“那位朱都头,可是八行士子朱成功?”
“是有八行士子这么个说法。”掌柜的点头。
张肃又问:“他名声极好吗?”
掌柜的笑道:“自是好的。以前本县有个祝二,原是反贼,后来成了主簿,把弓手全部换成反贼。俺们这些县城里的住户,被搞得苦不堪言,是朱都头带人灭了祝二。他在县城的时候,弓手们都规规矩矩,从来不勒索商家,也没见过欺负百姓的。街坊都说,朱都头要是一直留在城里便好了。”
“可惜。”张肃说道。